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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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中的“唐僧” 办公室的顶灯白得刺眼,像悬在头顶的审判者,

把键盘的敲击声、空调的低鸣和同事们压低嗓门的讨论都压得扁平。

我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行,手指机械地敲打,却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

看着另一个“李明”在表演。又熬到深夜十一点,

那个刚刚结束的、为公司带来不菲收益的大项目,

此刻只剩下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和喉咙深处泛起的苦涩。

项目奖金通知邮件安静地躺在收件箱里,数字不小,却像一枚冰冷的硬币,

在胃里沉甸甸地坠着,激不起半点涟漪。同事们围在茶水间,

兴奋的声浪一波波传来:“老王那套学区房首付稳了!”“张总暗示了,

下季度晋升名单肯定有你!”我下意识地靠过去,脸上堆起应景的笑容,

心却像被丢进了一片无垠的沙漠,四面八方都是灼热的焦虑,

却找不到一滴真正属于我的甘泉。 地铁车厢像一个巨大的金属罐头,摇晃着疲惫的灵魂。

窗外飞逝的霓虹光影,模糊地映在玻璃上,扭曲成一张张空洞的脸。那个问题,

那个在无数个深夜啃噬我的问题,又一次尖锐地刺破了麻木:“李明,你这每天拼死拼活,

到底想要什么?”是为了这套困住父母半生积蓄、自己也需再押上二十年光阴的鸽子笼?

是为了那个虚幻的头衔,然后继续在更高的位置,打一场更疲惫的仗?还是仅仅因为,

大家都在爬这架名为“成功”的梯子,所以我也必须手脚并用地跟上,

哪怕根本不知道梯子搭在哪面墙上?一种巨大的茫然,像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

一点点向上蔓延。周末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下来,却照不进我心底的角落。

心浮气躁,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爬。鬼使神差地,

脚步停在小区深处那家不起眼的“时光书店”。门楣上的风铃叮咚脆响,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旧纸张、油墨和淡淡尘埃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像一只温柔的手,

抚平了心头的毛刺。光线有些昏暗,却异常柔和。王师傅,书店的主人,

一个头发花白、眼神温润如古玉的老人,正坐在角落里一张矮矮的小马扎上,

身边围着几个仰着脸的孩子。他手里捧着一本纸页泛黄的《西游记》,声音不高,

却像清泉流过山涧。 “……那唐僧啊,肉眼凡胎,手无缚鸡之力,九九八十一难,

***都被妖怪抓去,不是要蒸了,就是要煮了,多亏了天上的菩萨、佛祖,

还有他那神通广大的徒弟孙悟空……” “唐僧太笨啦!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脆生生地打断,“每次都拖后腿!要是没有孙悟空,

他早就被妖怪吃掉一百次啦!” 我倚在离孩子们不远的一个旧书架旁,

随手抽出一本蒙尘的书,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那边的声音。小女孩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中了我心底某个角落一直模糊的不以为然。是啊,

一个只会念经、动不动就被抓的和尚,凭什么最后能成佛?

凭什么能让齐天大圣那样的盖世英雄俯首帖耳、一路护送?我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了过去:“孙悟空才是真本事。唐僧?可不就是个累赘么。

” 王师傅抬起头,目光温和地越过孩子们的头顶,落在我身上。他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责备,反而有种洞悉世事的了然。他轻轻放下书,问道:“那你觉得,

孙悟空本事那么大,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为什么还愿意死心塌地,

跟着一个‘累赘’的师父,一步一步,用脚丈量那十万八千里的黄沙路、火焰山?

” 我一时语塞。是啊,为什么呢?凭孙悟空的能耐,想去哪儿不是眨眼即到?

何必受这跋涉之苦,还要时时保护这个拖油瓶?这问题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在我混沌的思绪里激起了一圈涟漪,虽然答案还模糊不清。“人这一辈子啊,

”王师傅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我旁边的书架前,

开始整理那些被翻得有些凌乱的旧书。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声音也像那动作一样,

平和地流淌出来,“最大的悲哀,不是爬得不高,而是爬到了七老八十,

眼瞅着要到终点站了,才猛地低头一看——嗬!梯子搭错了墙头!

” 他抽出一本封面剥落的哲学小册子,轻轻拂去灰尘,仿佛在拂拭某种蒙尘的智慧。

“再想回头?来不及喽。人生这场戏,只有直播,没有重播。昨天,就是前世;明天,

是来生;只有眼前这一分一秒,才是真真切切的红尘。”他顿了顿,

目光似乎透过那些发黄的纸页,望向更深远的地方,“说到底,所有的困惑,所有的路,

最后都绕不开三个最根本的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又要到哪里去?”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你又要到哪里去?”这十三个字,像三道惊雷,接二连三地劈进我的脑海,

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是谁?李明?

一个名校毕业、在知名科技公司拿着体面薪水的“精英”?

一个为房贷和晋升焦虑奔波的机器?这层单薄的身份标签下,那个真实的“我”又在何处?

我的“西天”又在何方? 书架深处,一本小学毕业纪念册的硬质封面硌到了我的手指。

我下意识地抽出来,翻开。泛黄的纸张上,一个戴着红领巾、笑容腼腆的小男孩照片旁,

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毕业梦想:“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要用很多很多知识,

帮那些读不起书的小朋友,让他们也能看到大山外面的世界!

”指尖抚过那行早已褪色的字迹,一股强烈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

那个怀揣着纯粹助人梦想的小男孩,早已迷失在都市的霓虹和职场的倾轧里。我的梯子,

不知何时,早已搭向了全然不同的方向,而我,竟浑然不觉地爬了这么多年。 没过多久,

一场毫无预兆的裁员风暴席卷了公司。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没有循序渐进的铺垫,

只有一封封冰冷的邮件,在某个阴沉的下午,如同骤降的冰雹,

精准地砸中了某些人的收件箱。空气瞬间凝固,敲击键盘的声音消失了,

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和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我听见邻座传来低低的啜泣,

看见隔断那边有人脸色煞白地收拾东西,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然后,我看到了小陈。

他就站在部门主管的玻璃隔间外,那张平时总是神采飞扬、对各种行业风口侃侃而谈的脸,

此刻灰败得像蒙了一层尘土。主管的声音隔着玻璃听不真切,

只看到他递过去一个薄薄的信封。小陈的肩膀塌了下去,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筋骨。

他抱着一个塞满杂物的纸箱,踉跄地穿过办公区。经过我工位时,他抬眼看了看我,

眼神空洞,里面盛满了迷茫和无措,还有一丝被世界抛弃的惊恐。他嘴唇翕动了一下,

最终什么也没说,像个幽灵般飘了出去。 那个纸箱的棱角似乎还残留在我的视网膜上。

小陈,那个永远精力旺盛、永远追逐着最热风口、不断跳槽试图抓住“更好机会”的同事,

那个典型的“追随者”,此刻的身影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口。

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头顶。下一个,会是我吗?我赖以攀爬的这架“高薪”“晋升”的梯子,

是否也正岌岌可危地搭在一面随时会崩塌的危墙之上?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王师傅那句“梯子搭错了方向”的叹息,小陈抱着纸箱失魂落魄的背影,

还有毕业册上那个小男孩清澈的梦想,在我脑中疯狂交织、碰撞。 小陈被裁后那个周末,

我几乎是小跑着再次推开“时光书店”那扇叮咚作响的木门。我需要氧气,

需要一点确定的东西,来对抗内心翻涌的恐慌。王师傅正戴着老花镜,

小心翼翼地修补一本线装书脱落的书页。午后宁静的光线穿过窗棂,

在他花白的头发和专注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我没头没尾地把公司裁员、小陈离开的混乱和盘托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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