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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在福兴班打杂三年,最大的盼头是能摸一摸台柱子的戏服。

直到那天林秋霜摔了茶盏:这破《牡丹亭》谁爱唱谁唱!班主急得直搓手,

我攥着被汗水浸透的帕子站出来:我...我能试试。后台的镜子里,

我穿着捡来的旧戏服,鬓角的珠花歪歪扭扭。可等我开口唱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

头排那个眼尾上挑的公子突然放下茶盏——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京城第一戏骨谢昭明。

散戏时他堵在后台,指尖沾着水在我手背画戏谱:这腔儿改得妙,明日起,你唱杜丽娘,

我唱柳梦梅。我的戏服半夜被剪得像破布,

唱词里被偷偷塞了歪腔——她冷笑:小丫头也想抢我位置?等你唱得比我好再说!

谢昭明却捏着被改的戏本甩在她脚边:这腔儿歪得像破锣,也配教晚棠?

转头又让人抬来整箱新行头,绣着并蒂莲的,他说:我的搭档,该穿最好的。

周伯偷偷说:昭明公子熬了整月了,偏嘴硬说『怕她唱坏我的戏』。

那天我堵着他问:谢公子图什么?他耳尖通红,

喉结动了动:图...图和你唱一辈子戏。林秋霜的茶盏摔了一地,

可我不在乎——谢昭明正替我理着戏服的流苏,轻声说:晚棠,明日《长生殿》的妆,

我帮你画。原来这京城最傲的角儿,早把真心,熬进戏里了。2后台炸了。

我正蹲在角落补戏服上的金线,忽听哐当一声,林秋霜的点翠头面砸在妆奁上,

珠翠乱滚。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戳向门口:他谢昭明算什么东西?让我等半刻钟?不唱了!

杜师傅的脸黑得能滴墨:秋霜!《牡丹亭》是今晚头牌,台下坐满了官眷——

官眷算什么?林秋霜扯下绣着并蒂莲的水袖,要唱让别人唱!话音未落,

她踩着高底鞋噔噔摔门出去,门帘晃得烛火直颤。我攥紧手里的针线,后槽牙咬得发酸。

这是林秋霜这个月第三次罢演了。上回说茶不够温,前回说妆花歪了,

可这回……是谢昭明来了。京城第一戏骨谢昭明,专爱听昆曲,尤其爱《牡丹亭》。

听说他昨日递了帖子,说要听林秋霜的杜丽娘。林秋霜等了整宿,今早起来连眉梢都带着笑,

偏谢昭明迟到半刻钟,她就炸了。晚棠!周福老头撞过来,粗布围裙沾着炭灰,

你小时候跟老班主学过全本《牡丹亭》,对吧?我手一抖,金线扎进指腹:周伯,

我是打杂的……现在没打杂的!周福攥住我手腕,杜师傅急得直咳血,

后台就你会全本。秋霜那身水袖你穿着大两寸,将就套上!头面我给你找个素的,赶紧——

我行吗?我喉头发紧。从小到大,我只敢在后台偷偷练,

林秋霜说打杂的也配学角儿的戏?,杜师傅拍了拍我脑袋:晚棠嗓子好,先跟着学。

周福塞给我个铜镜:你照照,眼尾那点红,像极了老班主说的杜丽娘。去!

我被推上后台侧幕时,手心全是汗。水袖长过指尖,头面压得脖子酸,

可台下的喧哗像闷在瓮里的雷——他们等了半个时辰,若没戏看,戏班要赔银钱,

杜师傅要被骂,林秋霜会更得意。我咬了咬舌尖。檀板一响。不到园林,

怎知春色如许——我抬眼。原本闭着眼听戏的谢昭明,正坐在最前排。他穿月白暗纹锦袍,

眉峰像刀刻的,此时却微微睁眼,瞳孔颤了颤。

我突然想起老班主教我时说的:杜丽娘是深闺里的娇小姐,步子要软,眼波要怯。

林秋霜总把腰板挺得像杆枪,可杜丽娘该是被春愁绊住脚的——我放软了腰肢,

水袖垂得更低些,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时,尾音轻轻颤了颤。台下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等唱完则为你如花美眷,满堂彩声炸起来。茶盏敲桌子的,帕子抛上台的,

连谢昭明都拍了手,指节叩着桌沿,一下一下,像敲在我心口。我躲到后台时,额角全是汗。

水袖被我攥得皱巴巴,正想找周福拿热毛巾,一抬头撞进片月白。谢昭明站在妆奁前,

镜里映出他紧抿的唇:你的杜丽娘,比林秋霜像。我手忙脚乱要行礼,发簪叮

地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指尖擦过我手背:慌什么?昭明哥哥好兴致啊。

林秋霜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她倚在门框上,脸上的粉没卸干净,

眼尾红得瘆人:小丫头片子也敢抢风头?下次可没这么好运。她甩着帕子走了,

香风裹着冷笑。我低头收拾发簪,谢昭明突然说:你改的身段,比原本的好。我抬头,

撞进他深潭似的眼睛。他喉结动了动,又补了句:明儿……昭明公子!外头有人喊。

他应了一声,转身时墨色衣摆扫过我鞋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春夜落进茶盏的星子,烫得我后颈发烫。我攥着发簪坐在妆凳上,

听见外头更夫敲了三更。周福端着姜茶进来:晚棠啊,明儿怕是有热闹瞧。

我喝了口姜茶,甜得齁嗓子。窗外月亮又圆又亮,照得妆奁上的珠翠泛着光。

不知道谢昭明明儿要来说什么。次日清晨,谢昭明亲自来到戏班的门环被叩响时,

我正蹲在院儿里洗林秋霜的绣鞋。3院儿里的青石板结着薄霜,

我蹲在井边搓林秋霜的绣鞋,冻得指尖发木。门环哐当一响,

周福扯着嗓子喊:杜师傅!谢公子亲自来啦!我手一抖,绣鞋啪嗒掉进冰水里。

晚棠,发什么呆?林秋霜从廊下晃过来,金步摇在晨光里乱颤,没听见谢公子来了?

还不快把鞋捞起来——可别脏了贵人的眼。我弯腰去够绣鞋,余光瞥见朱漆大门被推开。

谢昭明穿玄色大氅立在门口,眉峰挂着点霜,目光扫过我时顿了顿。杜师傅小跑着迎上去,

笑得眼角褶子堆成花:昭明公子大驾光临,福兴班蓬荜生辉!杜班主。谢昭明点头,

声音像浸了松风,我今日来,是想与苏晚棠合排《西厢记》。噗——

林秋霜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昭明哥哥莫不是开玩笑?她不过是个打杂的,

连正角都没演过!谢昭明侧头看她,眼尾微挑:林姑娘昨日《牡丹亭》罢演,

晚棠替你救了场。我观她唱念做打,比某些台柱子更有崔莺莺的灵秀。林秋霜脸涨得通红,

指甲掐进掌心:不过是走狗屎运罢了!杜师傅搓着手打圆场:晚棠是我看着长大的,

唱功确实扎实。既然昭明公子看重,明日便开始合排!我攥着滴水的绣鞋站起来,

后颈冒凉气。合排《西厢记》?那是要同台唱对戏的。我偷眼瞧谢昭明,

他正垂眸看我冻红的手,喉结动了动,又别开脸。夜里我翻出压箱底的旧戏服,

想改件崔莺莺的裙衫。妆奁里的水袖和珍珠头面却全没了——那是师傅早年赏我的,

平时宝贝得很。莫找了。周福端着热粥推门进来,压低声音,我昨儿后半夜起夜,

瞅见林姑娘揣着个包袱从你屋出来。我捏紧戏服料子,指甲掐进掌心。

林秋霜总爱耍这种小手段,藏戏服、泼茶渍,从前我忍忍就过去了,

可这回是《西厢记》...晚棠啊,周福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我这儿有块月白缎子,

是给杂役做新衣剩的,你凑合改改?头面的话...王师姐前日刚卸了点珠花,我帮你借了。

我眼眶一热,接过缎子。连夜裁裁剪剪,针脚歪歪扭扭,倒也凑出件像样的裙衫。

头面用红绳系着,虽不如从前精致,倒有几分崔莺莺乱挽乌云的娇憨。次日排练,

谢昭明盯着我这身行头看了半响,忽然笑了:倒还像个崔莺莺。他的笑极淡,

却让我耳尖发烫。唱到待月西厢下时,他执起我的手,

指腹蹭过我昨夜缝衣服磨出的茧:气息稳些,崔莺莺等张生,该是又羞又盼的。

我心跳漏了一拍,喉间发紧:我...我再试试。好。他退后半步,眼尾挑着点温,

你唱『隔墙花影动』,我应『疑是玉人来』。这一回,我眼波轻颤,唱得柔婉又带点怯。

谢昭明的声音裹着松烟墨香漫过来,比琴师的弦子还熨帖。收工时分,

他往我怀里塞了个油纸包:听说你喜欢桂花糕。我低头,油纸窸窣作响,

甜香裹着温热钻进气孔。抬头时他已走了两步,耳尖红得像蘸了胭脂,

声音轻得像戏文里的叹息:润润嗓子,明儿别哑了。我攥着油纸包站在廊下,

看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转角处突然传来咔的一声——林秋霜捏碎了手里的茶盏,

瓷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她抬头看我,眼尾上挑的胭脂红得瘆人,

唇角扯出个笑:苏晚棠,你且得意着。我摸着怀里还热乎的桂花糕,

突然想起昨夜改戏服时,在旧衣里翻出张皱巴巴的戏谱。那是《游园惊梦》的唱词,

墨迹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浸过...4我捏着旧戏谱在灯下翻了半夜。墨迹晕开的地方,

隐约能辨出良辰美景奈何天几个字——可前日林秋霜塞给我的新谱子上,

这一句写的是良辰好景奈何天。晚棠!该练《游园》了!李嬷嬷敲了敲我屋门。

我把旧谱子塞进袖中,攥得指节发白。排练厅里,

林秋霜正用帕子擦着护甲:新谱子可都记熟了?杜师傅特意改的,错一个字——

她眼尾一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垂眼应下,喉间发苦。等她扭着腰出去,

我摸出旧谱子对了对——美景变好景,赏心乐事改欢心悦目,

全是压不住昆曲水磨腔的字眼。发什么呆?谢昭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慌忙收了谱子,

他却已瞥见,眉峰微挑:谁改的?林...林师姐说是师傅的意思。我捏紧谱角。

他突然伸手抽走两本谱子,指尖在好景二字上一叩:杜师傅改的?

他前日还说『美景』最贴杜丽娘的娇憨。我心里一松,

又紧起来:可明儿就要演了...按旧谱唱。他把旧谱子塞回我手里,真出了事,

我担着。第二日登台,我攥着旧谱子站在幕布后。

林秋霜经过时撞了我肩膀:可别唱错了,砸了福兴班的招牌。锣鼓一响,

我提着裙裾走出去。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时,

台下突然传来窃窃私语——定是有人记着新谱子,等着看我错。我舌尖抵着上颚,把美景

二字拖了个婉转的腔。水袖一扬时瞥见谢昭明站在台侧,眼尾微微上挑,像是在笑。妙啊!

这腔才衬杜丽娘!喝彩声炸响时,我喉间发颤。谢昭明从后台走出来,

站在我身侧:这才是真正的杜丽娘。他声音不大,却像敲在铜锣上,震得满场静了一瞬。

林秋霜的帕子啪地摔在后台桌上。我捧着茶盏暖手,

忽然觉得喉咙发紧——许是昨夜背谱子太急,哑了。第三日清晨,

周福端着个青瓷碗进来:晚棠,润喉汤。我接过来喝了一口,甜津津的带着梨香,

和周福往常熬的不同。周伯,你放了蜜枣?我舔了舔唇。周福挠了挠头:不是我,

是...是昭明公子让厨房熬的。我手一抖,汤洒在帕子上。那日我去厨房找碗,

隔着竹帘看见谢昭明正踮脚搅药罐。他素日穿的月白长衫沾了药渍,发尾垂在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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