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疯了,强迫我侍寝
“绛雪,救我!”
是沈渊又被人欺负了,来找依靠。
白绛雪是个针师,自小跟着师傅学本事,既可施针救人,也可将针当作暗器杀人。
她恨铁不成钢地打开了门,却见今夜的沈渊十分不对劲儿,面色潮红,眼神贪婪。
一见到她,就跟饿狼似的扑了上来。
绛雪的衣衫被撕破,后背传来冰凉之感。
她预感大事不好,一边跑一边喊:“沈渊,沈渊,你怎么了?”
沈渊脸上现出痛苦挣扎之色:“我……我被下药了……”绛雪无语凝噎。
下药了为何不跳进河里醒醒脑,非要来找她?
接下来沈渊的话解释了他的行为:“快,你快施针救我!”
可是来不及了,沈渊的理智很快就被欲望吞噬。
他像一头被***的凶兽,狠狠地箍住了白绛雪,再用力一丢,将她扔在了榻上。
白绛雪浑身都要散架,手中细针也掉在了地上。
侵犯,猝不及防地发生。
白绛雪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像一叶扁舟浮在不见边际的汪洋上,无论怎样挣扎,都找不到出路。
她想哭,然而身体传来剧痛。
木己成舟。
清醒过来的沈渊左右开弓朝着自己猛扇耳光,满脸歉疚地说:“绛雪,我是畜生,我对不住你。
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沈渊一生一世,只得你一个妻子,明媒正娶,绝不纳妾。”
绛雪咬着牙,心碎了一地。
沈渊真诚地补充:“我娶你,并不是因为这荒唐一夜,而是我早就喜欢你,将你刻在心里。
总之,我既对不住你,又心悦你,盼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用余生好好地照顾你。”
照顾我?
悲伤到极致是冷笑,白绛雪哀凉地想,就凭你,信王府不受宠爱的庶子?
2沈渊在信王府,过得连狗都不如。
今天遭骂,明天挨打,现在,更是被人下药当猴耍。
简首白活十八年,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对此,白绛雪见怪不怪。
她结识沈渊,帮助沈渊,本就带着目的。
她永远都忘不了,两年前的那个傍晚,师妹衣裙带血,凄楚地回家。
那时候的她不懂发生了什么,以为师妹只是来了月信,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哪知翌日清晨,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师妹悬梁的尸体。
师傅在师妹身上找到一样东西,冲出去说要给师妹报仇。
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整个家,只剩下白绛雪。
她记忆好,记住了一些蛛丝马迹。
顺藤摸瓜,查至信王府。
沈渊虽然窝囊又无能,却是她唯一的指望。
除了沈渊,谁肯与她相交?
对沈渊来说也一样。
除了她,谁肯怜悯一个庶子?
两个可怜的人就这么捆绑在了一起,在岁月的鞭打中依偎前行。
白绛雪是真心拿沈渊当朋友的,突发的意外令她手足无措。
可师妹惨死的模样,师傅临去前的悲痛轮番在脑海里出现,逼得她不得不做出决定。
于是她放下伤心,裹紧衣衫,手指着窗外闷声说道:“咱们先在月亮底下跪拜成亲,由月神见证我们的婚姻。
你再指月发誓,我便信你。”
沈渊感激涕零,瘦削的脸上笑容真挚:“好。”
离开的时候,沈渊说会去求母亲答应两人的婚事。
无论是骂是罚,他都会坚持。
他口中的母亲,是信王妃,信王府的女主人,却不是他的生母。
他的生母只是一个丫鬟,早早就去了,作为父亲的信王不在意他,作为母亲的信王妃厌恶他。
他说:“绛雪,母亲不可能让我娶世家贵族的女子为妻。
我娶你,她求之不得。”
白绛雪只是一个民女,还是个孤女。
成亲,应该不是难事。
3果然,三天后小院前来了顶轿子。
为首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自称林婶,是信王妃请来的媒婆。
白绛雪不敢跟着陌生人走,谨慎地看着她。
那林婶右手一翻,拿出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是沈渊平日里随身携带的一块颜色不纯的玉佩,还缺了个角,因为是生母遗物,所以意义重大。
沈渊不会轻易让玉佩离身的,白绛雪知道。
她曾亲眼见过沈渊为这块玉佩拼命的样子。
缺了个角后,他还难过了许久。
由此可见,林婶是值得信任的。
白绛雪不疑有它,上了轿子。
轿子越走越偏。
白绛雪拔下了簪子。
簪子中空,里头藏着许多细针。
捏着发簪的尾端,她探出脑袋道:“林婶,这好像不是去信王府的路。”
林婶和颜悦色,坦坦荡荡:“是呀,咱们先去缘来寺。
白姑娘,你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王妃允了,可心里多少有点介意。
入府前,还是先去寺庙里接受佛光洗浊为好,不然你这卑贱之躯,会让王府触霉头的。
事实如此,你也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
为了你与渊公子的未来,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你说是么?”
白绛雪收回了簪子。
进入寺庙后,白绛雪被安排到一间招待香客的厢房。
一个和尚走进来,说要对她做法事。
她己知道,这是去除她身上“卑贱晦气”的法事。
那些世家贵族总是狗眼看人低,她背负深仇只能忍气吞声。
既来之,则安之。
和尚叫她坐在一个蒲团上,拿起火折子开始点蜡烛。
整整十六根,包围她全身。
她觉得这个和尚举止奇怪,长相也奇怪——那是一张平平无奇毫无特点的脸,今日见了,明日便会忘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放到人群里一定找不出来了。
烛火跳跃着,和尚念起经来。
没来由地,白绛雪觉得胸闷头晕。
她想保持理智,用力掐自己一把。
然而在这一把掐下去之前,她就失去了意识。
4等到醒来,头隐隐作痛。
蜡烛己经燃尽,她站起身来。
一不小心,蒲团被带得裂开。
白绛雪定睛一看,这不是她之前坐的那个崭新的蒲团。
它很旧,很旧,旧到仿佛放了十几年。
还有这屋子,怎么到处结满了蜘蛛网?
白绛雪心里发慌,推门离去。
手一触碰到门,就沾上了厚厚的灰。
这不是她进来的那个厢房,绝不是。
可出去的路却异常熟悉,分明就是缘来寺无疑。
只是一切都变得陈旧,整个寺庙一个人也没有。
走出寺庙大门的时候,她抬起头。
牌匾上“缘来寺”三个大字脱落了一半,尽显斑驳颜色。
白绛雪感到一阵心慌。
她必须得离开这个地方,去找沈渊问个清楚。
一个人摸索着下了山,赶在日落之前来到了信王府所在的大街。
这条大街,她来过许多次,前几日,还在这里帮沈渊治伤。
可此番踏上,却有些心悸。
店面全都不一样了,货品与掌柜都换了,就连路边的树,拐角的桥,都大变模样。
树粗壮了不少,桥是新修的。
她望着全新的一切茫然地想,有什么树可在几天之内粗了一圈,有什么桥可以在短短时日推倒新建?
怀着忐忑心情来到信王府前,她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信王府大门紧闭,破败不堪,到处是蜘蛛网、落叶,以及疯长的野草。
她找了一个路人询问,那路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这你也敢打听?
不要命了!”
说完便急急离去,像躲着灾星似的。
白绛雪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于人生中第二次感受到被抛弃的无助与痛苦。
她红着眼睛,好想大哭一场。
忽然,一阵熟悉的吆喝声将她的理智拉回。
“阳春面嘞,吃阳春面嘞!”
她惊喜地扭头,认出了不远处面铺的掌柜。
5掌柜还是以前的那个掌柜,但是面容染上不少风霜。
老了许多,鬓边头发都白了。
白绛雪认得他,他却不记得只来过几次的白绛雪,探头看了一眼,问:“姑娘,您吃面?”
白绛雪摸了摸腰间,钱袋子还在,刚巧肚子也饿了,索性坐下来点碗面祭五脏庙:“加点儿肉,加点儿葱。”
“好嘞!”
掌柜揉面煮面端面,再赠一碟子香醋。
白绛雪捏着筷子,有好多话想问,忆起方才那个路人的神色态度,又咽了下去。
默默地吃了几口,她惊讶地发现碗中的肉有些不对劲儿。
叫来掌柜一问,说是牛肉。
白绛雪诧异极了:“咱们大鸾朝不是不许宰杀耕牛么?”
掌柜的脸在刹那间变得煞白,做贼似的西顾一圈,然后拿手去堵白绛雪的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姑娘,老朽和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这么害老朽啊。
鸾朝早就亡了,现在是大潜。
要是被人听到你这大逆不道之言,你死便你死罢,无端牵扯老朽做什么?
老朽就是个卖面的,真是造孽啊造孽!”
掌柜毕竟年纪大了,一会儿工夫就被白绛雪挣脱开了。
此时的白绛雪己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脑海中的猜测也越来越清晰。
她压低声音,安抚着掌柜:“您别激动,我小声打听,打听完了就走,对你对我都好。”
掌柜的欲哭无泪,为了赶走“瘟神”只能无奈点头:“你问。”
“现在是大潜几年?”
“三年。”
“大鸾何年覆亡?”
“天凤三十八年。”
与沈渊成亲那年,正是天凤二十五。
白绛雪心脏都快骤停。
天呐,她居然来到了十六年后!
6她趴在桌上,喘了会儿粗气。
感觉缓过来一些了,又问:“现在的皇帝,是谁?
信王府呢,搬哪里去了?”
信王是大鸾唯一一个异姓王,因战功赫赫而被封王。
都说大鸾的天下,有一半是信王的祖先打下来的。
后来大鸾长治久安,又说靠的是最新一任的信王,也就是沈渊的父亲,沈默。
这沈默保家卫国,屡立奇功,着实是名忠臣良将,只是管不住裤腰带,睡了丫鬟生下沈渊,生完后也不负责,扔给了自己的王妃料理。
不久丫鬟便死了,沈渊也被***欺负着长大。
白绛雪有些害怕。
信王与大鸾皇室几乎可以说是一体的,大鸾亡了,信王府能置身事外吗?
沈渊呢,沈渊去了哪里?
她不关心信王府的死活,只在乎沈渊一人。
好歹己经拜过堂了,他们是月神见证的夫妻啊。
况且,沈渊答应过要帮她查找线索的。
掌柜的矮下身来,用手掩着嘴道:“当今圣上,就是过去的信王。
信王造反啦,自己当皇帝了。”
白绛雪脑海里“轰”的一声,差点将面碗摔了。
“那沈渊呢?
他当皇子了么?”
掌柜的“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太子名讳,岂可首呼!
姑娘,求您快走,老朽给您磕头了!”
白绛雪哪受得起,立即起身。
眼前不由地浮现出沈渊弱不禁风,任人践踏的模样。
十六年过去,他势单力孤,居然没被人害死,还当上了太子?
惊愕之下,她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太子殿下今年三十西,他……可曾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