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轨与裂痕
他改良的医疗机械臂在平民区广受好评，那些被魔法事故灼伤的工人、被议会卫队误伤的流浪者，都能在这里得到廉价的治疗。
“莫医生，东区的矿洞又塌方了。”
少年信使气喘吁吁地推开门，铁皮帽上还沾着煤灰，“这次困住了三十多个人，圣光牧师说太深，魔法穿透不了岩层。”
莫希悔益立刻站起身，墙上的机械钟显示凌晨三点。
他抓起挂在门边的工具包，里面装着最新研制的“声波探测仪”——结合了土系魔法与机械振动原理，能穿透百米岩层定位生命迹象。
矿洞入口处，圣光教会的牧师们正围着篝火祈祷，面对深不见底的黑暗束手无策。
看到莫希悔益的机械马车，为首的牧师皱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械法师的奇技淫巧解决不了神圣的苦难。”
“让他试试。”
人群后传来个沙哑的声音。
矿工领袖拄着拐杖走上前，他的一条腿是莫希悔益用机械义肢替换的，“上次西矿洞塌方，就是这孩子的机器救出了我侄子。”
莫希悔益没时间争论，迅速组装探测仪。
金属支架展开的瞬间，嵌在顶端的土系水晶发出嗡鸣，声波图像在魔法光屏上缓缓展开。
他忽然注意到，矿洞最深处的岩层结构呈现出不自然的破碎状，不像是自然塌方。
“这里有问题。”
他指着光屏上的异常区域，“破碎面太规则，像是被某种能量强行炸开的。”
话音刚落，地底传来剧烈震动。
探测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光屏上的生命信号突然消失了三个。
莫希悔益迅速调整频率，发现是某种暗影能量干扰了探测波——这种波动模式，他太熟悉了。
“让开！”
他推开阻拦的牧师，启动机械靴的推进装置，沿着临时搭建的绳索滑入矿洞。
黑暗中，他耳后的机械疤痕亮起微光，这是毅莫颜当年帮他刻的夜视符文，此刻正映出岩壁上诡异的暗影阵图。
深入矿洞三百米后，他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被困矿工周围笼罩着淡紫色的暗影结界，几个穿着黑袍的人正用魔杖抽取矿工的生命能量，注入岩壁深处的裂缝。
而站在裂缝前的那个身影，黑袍上绣着银线暗纹，正是失踪半年的毅莫颜。
“莫颜！”
莫希悔益失声喊道。
毅莫颜转过身，脸上戴着半边金属面具，遮住了据说被暗影能量侵蚀的左脸。
“你来晚了。”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这些人的生命能量，刚好能填满‘暗影通道’的第一阶段。”
“你在干什么？”
莫希悔益的机械臂自动进入防御模式，“这些都是无辜的人！”
“无辜？”
毅莫颜笑了，面具下的右眼闪过红光，“当年议会销毁我们的机器时，你怎么不问问他们谁是无辜的？
当圣光牧师看着我父亲被暗影吞噬却见死不救时，他们又何曾在乎过无辜？”
他抬手，暗影能量形成的锁链瞬间捆住那些试图反抗的黑袍人，“这些是当年参与围杀我父亲的残余势力，我只是让他们偿还血债。”
莫希悔益这才发现，那些黑袍人的袍角绣着议会卫队的徽章。
他看着光屏上重新亮起的生命信号——毅莫颜并没有真的杀死矿工，只是让他们陷入深度睡眠。
“跟我回去。”
莫希悔益放下机械臂，声音软了下来，“蒸汽之城的工程师正在研究灵魂稳定装置，你的暗影侵蚀……不必了。”
毅莫颜打断他，指尖划过岩壁裂缝，暗影能量如潮水般涌入，“我找到了解决诅咒的方法，只要打通暗影位面与现实的通道，就能建立能量循环，彻底消除侵蚀。”
他看着莫希悔益，“你可以帮我，用你的机械精准控制通道稳定性，就像当年我们设计元素转换机那样。”
矿洞再次震动，裂缝中传来令人不安的嘶吼。
莫希悔益的探测仪突然发出最高警报：“能量过载！
通道即将崩溃！”
“看到了吗？”
毅莫颜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只差最后一步！”
“这太危险了！”
莫希悔益的机械靴牢牢钉在地面，“强行打通位面通道会引发空间风暴，整个蒸汽之城都会被吞噬！”
他启动声波炮，试图干扰暗影能量的流动。
冲击波与暗影结界碰撞的瞬间，毅莫颜被震退数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希悔益：“你还是选择相信那些伪善者？”
“我相信的是我们当年的初衷！”
莫希悔益的机械臂展开成炮管形态，却始终没有开火，“魔法应该保护人，不是毁灭！”
毅莫颜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被暗影侵蚀的皮肤。
“那就别怪我了。”
他转身跃入裂缝，暗影能量在他身后形成屏障，“等通道稳定那天，我会再来找你。”
莫希悔益看着裂缝缓缓闭合，探测仪上的暗影波动逐渐减弱。
他走到矿工身边，启动机械臂的治愈光束，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毅莫颜的右手上，还戴着当年两人一起打造的能量戒指，那是用第一台合作完成的机械鸟的残骸熔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