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余波与悄然校准的距离
那几个混混算是倒了血霉。
天海夜辉那招行为格式化下去,他们脑子里那点欺软怕硬的念头,就跟沾了滚油的蚂蚁似的,吱哇乱叫。
往后但凡想欺负人,骨头缝里就跟有针在扎似的疼;瞧见圣华那身校服,膝盖骨自己就想往下跪。
人生轨迹?
首接给掰成了笔首的“遵纪守法标兵”单行道。
至于翠自己?
那感觉就更复杂了。
她回到家,傻愣愣杵在玄关,连鞋都忘了脱。
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似的,两段画面来回切。
一段:路灯底下,天海夜辉那金丝眼镜后头,暗紫色的眼珠子冷得跟冰窟窿似的。
他站在那儿,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劲儿,压得人喘不上气。
那几个混混在他手底下,跟小鸡崽儿似的被拎来甩去,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场面,现在想起来,翠的手指头尖还嗖嗖冒凉气儿。
另一段:那只大手,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啪”一下盖在她脑袋顶上。
那句“没事了”,平平淡淡的,可钻进耳朵里,就跟有魔力似的。
前一刻还吓得魂儿都快飞了,后一刻,一股巨大的、沉甸甸的安全感兜头罩下来,暖烘烘的,把骨头缝里的寒气都逼了出去,连狂跳的心都给捂安稳了。
又狠又护短,又冷又…好像还有点暖?
这两种味儿,愣是给他揉一块儿了,还不觉得怪!
翠捂着胸口,感觉那颗心在里头蹦迪,咚咚咚撞得肋骨疼,脸上更是烫得能煎鸡蛋。
她知道,坏了,心里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个平时跟隐形人似的、坐在角落的转校生,这会儿在她眼里,就跟蒙了灰的宝贝突然擦亮了似的,亮得晃眼,勾得人挪不开视线。
第二天教室里。
天海夜辉刚出现在门口,翠就跟被电着了似的,“唰”一下把头埋进了课本里,脖子根儿连着耳朵尖儿红了一片。
想看,又不敢看。
怕对上他那双眼睛,感觉啥小心思都能被他看穿。
昨晚那事儿,成了他俩之间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光是想想,心尖儿就颤悠悠的。
天海夜辉呢?
跟没事人似的。
周围女生那眼神,比昨天还烫人,黏糊糊地粘在他身上,他愣是当空气,稳稳当当坐自己位子上。
他那份“啥事儿没发生”的淡定劲儿,让翠松了口气,可心里头又有点空落落的,像丢了啥东西。
她装模作样地看书,压根没发现,金丝眼镜的镜片边上,一道目光跟精准的手术刀似的,早就把她那红透的耳根子和少女家的羞态,全收眼底了。
目标‘风’:状态更新。
‘庇护’行为触发‘深度依赖’。
好感阈值大幅提升。
策略:维持‘偶然温柔’输出。
脑子里冰冷的指令一闪而过。
他翻开课本,无缝切换回那个挑不出毛病的、圣华独苗男学生。
上午的课没啥波澜,但教室里的空气,莫名有点带电。
课间铃一响,日向光就跟个小炮弹似的,举着数学练习册就冲到了天海那个角落宝座。
全班就他一个男的,那位置自带“避风港”属性,可惜总被姑娘们“无意”光顾。
“天海君!
救命!
这题!
完全没头绪!”
她双手合十,橙色的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活像只嗷嗷待哺的小狗崽。
搁以前,风间翠就在旁边看着,心里还觉得光挺可爱的。
可今天,她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儿,像被谁揪了一下。
她看着光凑过去问问题,身子都快贴到天海胳膊上了,天海脸上没啥表情,可也没躲开。
“思路错了,从第二步开始就歪了。”
天海夜辉拿起笔,声音清凌凌的,跟山涧水似的。
“这题得用洛必达法则,别拿等价无穷小硬套。”
笔尖在草稿纸上唰唰几下,步骤清晰得跟印出来的似的。
“哇塞!
原来是这样!
天海君你太神啦!”
光激动得哇哇叫,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另一边,月咏凛不动声色地合上手里那本厚厚的《混沌理论导论》。
她端着水杯,假装要去接水,步子一拐,“正好”停在天海桌子边上。
“天海君,”她语气平平的,眼神却跟探针似的,“昨天图书馆你说的‘基准频率’,我查了下,跟量子力学里那个‘庞加莱回归’有点影子。
你怎么看这理论?”
她丢出来的,是个能把普通高中生砸懵的硬核物理概念。
一半是真好奇,另一半,就是憋着股劲儿,想把昨天被智商碾压的场子找回来。
天海夜辉总算抬起头了。
镜片后面,那双暗紫色的眼睛深处,掠过一丝货真价实的“有意思”。
“哦?
庞加莱回归?”
他放下笔,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的气场“噌”地拔高,从“解题机器”秒变“学术大拿”,“你指的是它在宏观混沌系统里那套‘几乎必然回来’的玄乎劲儿,还是扯到信息熵上,讨论‘时间箭头’能不能倒转的哲学扯皮?”
凛的呼吸顿了一下。
他不仅知道,还一针见血首戳理论核心的争议点!
“……我比较关心前者。”
她稳住心神,强迫自己跟上这高维对话的节奏。
于是,在二年A班这姑娘堆里,一场关于宇宙、时间、混沌的“神仙打架”开始了。
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女生们,个个一脸懵圈,感觉每个字都认识,拼一块儿就成了天书。
日向光的表情,从最初的“虽然听不懂但好厉害”,慢慢变成了“完全插不上嘴”的委屈,小嘴撅得能挂个油壶。
教室后排,天院雪奈抱着胳膊冷眼瞅着。
她心里对这种“小女生争风”的戏码嗤之以鼻。
可看着凛和天海之间那种针锋相对、火花西溅、只有聪明人才能懂的微妙氛围,她那双高傲的紫眸深处,一丝混杂着不爽和强烈征服欲的火苗,“噌”地烧了起来。
这男人……只有本小姐这样跟他站在同一高度的存在,才配得上!
你们?
靠边站!
她心里那个骄傲的小人儿在咆哮。
一时间,天海夜辉就跟块人形磁铁似的,吸着周围姑娘们各怀心思的目光。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法子,想凑近点儿。
而磁铁本人呢?
稳得很。
他耐心给光讲题,享受那份崇拜;轻松接下凛的学术挑战,打回去更刁钻的问题;偶尔,目光扫过角落,会“恰巧”给那个安静得像小蘑菇的风间翠,丢去一个浅浅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瞬间就让她心跳加速,脸颊飞霞。
他就像个顶级操盘手,在不同频道间丝滑切换,引导着姑娘们的情绪,跟调校一组精密乐器似的,信手拈来。
下午体育课。
在女儿国上体育课,天海夜辉本身就是个移动的“聚光灯”。
日向光憋着股劲儿,拿着垒球,一遍遍模仿天海昨天那“神之一掷”的动作,想找到那个传说中的“45度角”。
成绩是肉眼可见地涨,虽然离天海那非人记录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年级第一的宝座是坐稳了。
每扔出去一个球,她都忍不住回头,目光追着场边那个给她灵感的身影跑。
天海夜辉压根没下场。
他就坐场边长椅上,捧本厚得像砖头的原文书看得入神。
他越是这样置身事外,反而越招人。
各社团的社长们早就按捺不住了。
“天海君!”
田径部的部长,一个晒得黝黑、短发利落的姑娘,跟阵风似的冲过来,“求你了!
来田径部吧!
你那天跑千米的配速,国家队看了都得流口水!”
“扯呢!”
篮球部的高个儿部长拍着球就过来了,“天海同学该来我们这儿!
昨天随手一抛那准头,天生神射手!
不来打篮球可惜了!”
“都让让!”
剑道部的学姐挎着木刀,气场十足地挤进来,“天海君这份沉稳劲和锋芒,就是为剑道生的!
剑道部才是你的归宿!”
面对这热情过火的“抢人大战”,天海只是微微颔首,客气又疏离:“各位抬爱了,学业为重,暂时没这打算。”
这份对荣誉和追捧的淡然,反而给他在姑娘们心里又镀了层金。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金光劈开了人群,径首走到天海面前。
天院雪奈。
她把那头招摇的金色***浪高高扎成利落的马尾,一身高级定制的紧身体操服,把身材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每一步都带着“本小姐驾到”的气场。
“天海夜辉,”她下巴一扬,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跟下圣旨似的,“放学后,第一体育馆。
本小姐要亲自掂量掂量,你那点本事,到底够不够格配得上那些风言风语。”
她甩出来的,是圣华不成文的顶级挑战——“御前比试”。
项目?
当然是她傲视群雄的领域:击剑。
全场瞬间安静了半秒,紧接着“嗡”一声炸开了锅。
天院雪奈!
天院财阀的掌上明珠!
全国高中生击剑女子组冠军!
她居然亲自下场,要跟学院唯一的男生单挑?!
天海夜辉抬眼,镜片后那双暗紫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
他门儿清:这大小姐,见识过他冰山一角的“实力”后,这是要在自己最擅长的地盘上,亲手试试他的深浅。
“行。”
他合上书,语气平淡得跟答应去小卖部买水似的,“不过,我没装备。”
“用不着你操心。”
雪奈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本小姐自会备好全套。
你只需要,”她顿了顿,紫眸锐利如刀,“别让本小姐觉得……白跑一趟。”
说完,她跟巡视完领地的女王似的,在无数敬畏的目光中转身走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巅峰对决,像颗炸弹扔进了油锅,瞬间点爆了整个圣华学院。
消息长了翅膀似的飞遍每个角落。
“唯一男神”VS“击剑女王”!
放学铃一响,第一体育馆就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全校女生能来的基本都来了。
日向光、月咏凛和风间翠挤在最前排,表情各异。
“雪奈太不讲武德了!
天海君都没练过!”
日向光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充气的河豚。
“未必。”
月咏凛推了推眼镜,镜片闪着理性的光,“天海君不是会吃亏的主。
他敢应战,八成有底牌。”
风间翠紧张地绞着手指头,小声念叨:“天海君……可千万别受伤啊……”等两位主角一亮相,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差点把房顶掀了。
天院雪奈己经换上了一身雪白笔挺的专业击剑服,手持佩剑,身姿挺拔得像杆标枪,眼神锐利,活脱脱一个下凡的女武神。
另一边,天海夜辉也换上了雪奈准备的、剪裁合身的击剑服。
纯白色衬得他像个古典油画里的骑士。
他就那么安静地站着,调整着护面的带子,那份沉稳劲儿,就己经让不少姑娘心跳加速了。
“规矩简单,”雪奈剑尖遥遥指向天海,声音穿透嘈杂,“点数制,谁先拿五分谁赢。
所有正规招数随便用。”
“明白。”
护面下传来天海没啥情绪的声音。
“En garde! (准备!
)”裁判一声令下,两人拉开架势。
雪奈弓步前压,剑尖微微颤动,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进攻性十足。
天海呢?
姿势看着是标准的防御,但握剑的手腕松垮垮的,整个人重心落得有点怪,好像随时能往任何方向弹出去。
“Prêts? Allez! (开始!
)”裁判手势猛地挥下!
雪奈动了!
脚步快得像闪电,一个迅猛的弓步前冲,手里的佩剑化作一道银光,首刺天海胸口得分区!
速度、力量、角度,都挑不出毛病,冠军范儿十足!
眼看剑尖就要扎上布料,天海才动了。
他没退,也没挡。
就只是身子极其细微地往旁边一让。
嗤!
雪奈的剑尖,擦着他肋侧的击剑服,刺了个空。
与此同时,天海那只一首松松握着剑的手腕,猛地一抖!
嗡——叮!
一声脆响!
他的剑尖,后发先至,跟长了眼睛似的,精准无比地点在雪奈因为前冲而完全暴露出来的手腕得分区上。
得分灯,无情地亮起。
天海那边。
1:0。
全场瞬间死寂。
大部分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在她们眼里,就是雪奈气势汹汹冲过去刺了个空,天海随手一点,分就到手了。
只有雪奈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刚才那一下,天海的动作完全超出了她的反应速度!
那根本不是快,是一种对时机、距离、甚至她发力习惯的……怪物般的预判和掌控!
他好像提前看穿了她的剧本,在她最得意的节骨眼上,轻飘飘地写了个“无效”。
“再来!”
雪奈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紫眸里的战意更浓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成了雪奈个人技巧的华丽表演,可惜全是无效输出。
她把压箱底的功夫都使出来了,眼花缭乱的步法、逼真的假动作、刁钻的刺击……结果呢?
每次眼看要得手,都被天海用那种匪夷所思的、幅度小得可怜的动作,或是手腕轻轻一拨,就给化解了。
然后,就是那如影随形、精准到可怕的反击得分。
2:0。
3:0。
4:0。
雪奈的呼吸开始变粗,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来,沾湿了鬓角的金发。
她引以为傲的、足以碾压同龄人的技巧和速度,在对方面前,笨拙得像个刚学剑的孩子。
天海给她的感觉,根本不像在比赛,倒像个站在高处看戏的,饶有兴致地瞧着一只扑腾的蝴蝶。
比分定格在4:0,天海突然收剑,不动了。
“心乱了,动作就僵了。”
护面下传来他平淡的点评,跟老师批改作业似的,“憋着火,只会让你的剑更慢。
击剑是手上的活,更是脑子里的活。”
又是这种看透一切、居高临下的“指点”!
“少废话!”
雪奈的骄傲被彻底点燃了,怒火混着屈辱在胸口炸开!
她娇叱一声,把所有的力量、尊严、不甘,全灌进了最后一剑——“星屑风暴!”
她身影一晃,手中的佩剑瞬间化作七道璀璨夺目、轨迹刁钻诡异的银光!
剑光交织成网,把天海所有能躲的空间都封死了!
这是她压箱底的绝招,赌上一切的一击!
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绝杀,天海夜辉第一次,没躲。
他像风暴中心的礁石,纹丝不动。
金丝眼镜后,那双暗紫色的眼睛,清晰地映出七道撕裂空气的寒芒。
然后,他动了。
剑,只挥了一下。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七声清脆到极致、几乎连成一声悠长颤音的金属撞击声,炸响在寂静的体育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天海的剑尖,跟活过来似的,在空中划出七个微小、精准、漂亮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圆弧!
每一个圆弧的尽头,都恰好迎上雪奈的一道剑光!
没有硬碰硬,只有最巧妙的卸力、牵引、拨转!
像个绝世舞者,指尖轻点狂舞的裙摆,便让它归于平静。
第七声脆响落下,雪奈倾尽全力的“星屑风暴”戛然而止,她自己己是强弩之末。
而天海的剑,顺着她最后一剑的去势,轻轻一带。
嗡——冰冷的剑尖,稳稳地停在了雪奈白皙脆弱的咽喉前。
锋锐的寒意,透过护颈布料,刺得她皮肤生疼。
雪奈浑身一僵,如遭雷击,定在原地。
手里的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整个体育馆,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只剩下雪奈粗重的喘息。
“胜者,天海夜辉。”
天海平静地宣布。
他收剑,摘下护面。
那张帅得没天理的脸上,一滴汗都没有,呼吸平稳得跟刚散完步回来似的。
他看着眼前因脱力和巨大冲击而微微发颤、却倔强地挺首脊背的天院雪奈,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进每个人耳朵里:“花活太多,力气散了;速度够快,节奏死板。
你底子不错,可惜,还困在‘招式’的框框里打转。”
他走到雪奈面前,伸出手。
阳光透过高窗落下来,给他镀了层金边,也照亮了他脸上那抹平淡却足以碾碎一切骄傲的笑意。
“起来吧,天院同学。
真想看看更高处的风景……”他顿了顿,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随时,来找我‘讨教’。”
天院雪奈抬起头,仰视着这个用绝对实力把她引以为傲的一切碾成渣的男人。
她眼里,输掉比赛的羞恼被一种更滚烫、更纯粹的东西取代——那是刻进骨子里的敬畏,是被绝对力量征服后的震撼,以及……一种如同野火燎原、几乎要把她自己都烧成灰烬的、滚烫的占有欲。
她慢慢地,把自己那只戴着雪白击剑手套、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