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溺水的农家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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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粘稠的沥青,将云欢的意识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漂浮在这片混沌中,像被抽去了筋骨的皮影,连“存在”本身都变得虚无缥缈。

意识边缘传来细微的剥落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寸寸碎裂,坠入更深的虚无。

就在她即将彻底消散时,一团毛茸茸的白团猛地撞进她的意识海。

奶声奶气的哭腔震得她耳膜发疼,带着濒临绝望的焦急:“欢欢!

别睡了!

再睡就真的要魂飞魄散啦!”

那白团浑身裹着暖融融的微光,绒毛边缘因急火攻心泛着焦躁的红光,在她死寂的意识里团团转。

“我是云团呀!

你的守护灵!”

它用毛茸茸的身体蹭着她几近透明的意识体,声音哽咽,“你忘了?

我们在时空乱流里遇到了裂缝……你的灵魂碎成了七十二片,散到各个小世界去了!”

云欢的意识像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泛起微弱的涟漪。

她艰难地聚拢起一丝清明,声音细若游丝,像风中残烛:“我……要怎么做?”

“附身到那些‘小小欢’身上去!”

云团猛地扑过来,将温暖的能量源源不断渡入她体内,“她们都是你的碎片化成的,天生残缺,命比纸薄。

你要完成她们心底最深的执念,让她们心甘情愿认回你——只有这样,碎片才能归位,你才能重新拼完整!”

话音未落,一股剧烈的旋涡撕扯感骤然袭来。

天旋地转间,云欢的意识被一股蛮力拽向未知的深渊,眼前最后残留的,是云团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脸。

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包裹了她。

千万根冰针刺进毛孔,冻得血液都似要凝固。

云欢本能地挣扎,西肢却软得像没骨头的棉絮,只能徒劳地在水中扑腾。

湖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口鼻,喉咙被灌得火烧火燎,鼻腔里灌满了腐草的腥气,窒息感如影随形,意识在黑暗中摇摇欲坠。

“欢欢!

抓紧我的能量链!”

云团的声音带着哭腔炸响在耳边。

一道微弱的白光如细链般缠上她的手腕,堪堪托住她不断下沉的身体,却也仅能勉强维持,无法让她上浮。

就在她眼皮越来越沉,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岸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混杂着雨珠砸落的噼啪声。

玄色衣袂如暗夜的羽翼,猛地划破雨幕。

一道身影从疾驰的马上跃下,动作快如苍鹰扑食,几乎在落水的瞬间就精准地捞住了她的腰。

有力的臂膀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往上托,破水而出时,云欢呛咳着吸入第一口带着湿气的空气,模糊的视线里,瞥见男人胸前一枚玉佩正泛着幽蓝的光,竟与她贴身藏着的、那枚不知何时出现的碎片玉佩产生了诡异的共鸣,隔着湿透的衣料微微发烫。

“别怕。”

男人的声音低沉如古琴,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清冽,像山巅融化的雪水,瞬间浇灭了她大半的恐慌。

他抱着她快步上岸,云欢在意识的缝隙里,瞥见他紧绷的下颌线,以及那双深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那不是对落水者的怜悯,更像是……发现同类的诧异。

“哎呀!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尖利刻薄的女声紧接着响起。

云欢偏过头,看见叔婶那两张熟悉的、写满嫌恶的脸。

婶子叉着腰,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在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神时猛地噤声,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将她的刻薄冻成了冰碴。

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回云欢苍白如纸的脸,指尖极轻地拂过她胸前若隐若现的玉佩轮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跟我走。”

云欢在颠簸的马车里苏醒时,鼻腔里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烛火摇曳,映出男人坐在窗边煮药的侧影。

他的侧脸在光影中如刀削斧凿,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衣襟上绣着的墨竹纹在微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竟与她意识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子隐隐重叠。

更让她心惊的是,胸口那枚碎片玉佩正持续发烫,像有生命般轻轻搏动,仿佛在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你……是谁?”

她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刚一开口,就对上了男人转过来的眸子。

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瞳孔里仿佛流转着整片星辰大海,藏着不属于凡尘俗世的浩瀚与疏离。

“江辞。”

男人将温好的药碗递到她唇边,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腕。

就在肌肤相触的刹那,两人同时微微一震。

一股暖流顺着相触的皮肤涌入云欢体内,如春日融雪般淌过西肢百骸,原本虚弱得几乎抬不起手指的身体,竟莫名生出了丝丝力气。

云团在她识海里尖叫起来,声音都在发颤:“欢欢!

他的灵魂波动!

和你碎片的频率一模一样!

他……他该不会也是天道碎片吧?!”

深夜的客栈突然响起嘈杂的喧闹声。

云欢披衣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往外看,心猛地一沉——叔婶竟带着几个村民堵在了客栈门口。

婶子举着个土黄色的圈状物,尖声叫嚷:“赔钱!

这小***把我家祖传的玉镯摔碎了,不赔别想走!”

云欢看得真切,那所谓的“祖传玉镯”,分明是她前几日用陶土捏来玩、随手丢在柴房的假货。

隔壁房间传来茶盏轻放的声音。

江辞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窗外那闹剧上,眸色平静无波。

他指尖在窗沿轻轻一叩,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

下一秒,客栈外突然传来“当啷”一声脆响。

婶子手中的“玉镯”应声碎裂,她举着的菜刀竟也从中断裂,刀刃重重砸在地上。

村民们刚要哗然,却突然集体捂住口鼻,脸色煞白地落荒而逃——云欢清楚地看见,他们的鼻孔里正涌出暗红色的血,带着腥臭的气息。

江辞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

“他们中了腐骨毒。”

他将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披在云欢肩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明日鸡鸣前若不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云欢攥紧了披风的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为什么帮我?”

男人转过身,窗外的残月恰好透过窗棂,照亮他胸前的玉佩。

那是半块残破的太极图,纹路古朴,与她贴身藏着的那半块碎片玉佩拼在一起,竟恰好组成一枚完整的天道轮回印,边缘隐隐浮现出淡金色的流光。

“因为你是我的。”

江辞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云欢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抬手,指尖极轻地划过她的眉心,一道微不可查的蓝光瞬间没入她的识海。

“记住,别靠近柳州城。”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己如融入夜色的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

云团在她识海里抖得像筛糠:“欢欢!

他的灵魂气息……和天道本源碎片一模一样!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镇守时空裂缝的天道使者?!

那他为什么说你是他的?”

云欢望着窗外沉在云层里的残月,胸口的玉佩烫得惊人,仿佛要烙印进她的骨血里。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寻碎之路,早己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云欢望着窗外沉在云层里的残月,胸口的玉佩烫得惊人,仿佛要烙印进她的骨血里。

叔婶和村民早己作鸟兽散,客栈恢复了深夜的寂静,只有檐角的雨珠还在断续滴落,敲出清冷的调子。

“欢欢,现在怎么办?”

云团缩在她怀里,声音还带着后怕,“江辞说柳州不能去,可咱们总得找个去处啊。”

云欢指尖抚过发烫的玉佩,目光落在窗外商队歇脚的马车——白日里她就注意到,这支商队规模不小,护卫精良,看行头是要往南去的。

江辞消失前没说让她去哪里,只说不能去柳州,或许……跟着商队走,是眼下最稳妥的选择。

她刚要开口,客栈门被轻轻叩响。

春桃端着一碗热姜汤站在门口,青布裙上还沾着赶路的尘土,眼神却温和:“小姑娘,我看你一个人,要是没去处,不嫌弃的话……我们商队正好缺个帮忙打理药材的,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云欢望着春桃真诚的眼睛,又看了看窗外渐亮的天色,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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