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件不留
“妈，明天沪市大学晚宴我穿这件新做的旗袍，怎么样？”
楼下客厅，传来林琴霜按捺不住的兴奋嗓音。
碍眼的两个“乡下人”明天就要走了，迎接他们林家的是沪市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怎能不兴奋！
“妈，明天您也把那套翡翠首饰带上，还有爸爸的那块怀表，咱们林家在沪市也得露露脸了。”
林家二叔林建文压低了声音，但依旧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期待。
林国栋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是，明天都给我精神点，林家在沪市的地位不能被那些老家伙比下去。”
林琴霜的声音带着炫耀。
“知道了，爸，妈樟木箱子里的好东西明天该用的都用上，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也开开眼。”
翡翠首饰！？
樟木箱子！？
林穗穗冷笑！
林家这一切本该有她们母女一份，要不是苏秀兰，这些人能不能活着回沪市都不知道呢。
黑水村条件艰苦，气候恶劣，每年冬天都要死好几个下放的知青和右派，不是苏家撑着林家，林家饿的饿死，冻的冻死，哪会有今天在这耀武扬威的份！
决定了。
明天一早，从二楼开始，由上到下，一件不留，连毛都不给他们剩下。
......翌日，天色微亮。
林穗穗早早醒了。
事实上，她就没怎么睡。
一方面是对周围一切的不适应，另一方面是因为即将要做的事太让她激动了。
身边的苏秀兰大概是因为终于做了离开的决定，卸下千斤重担，这一刻还在沉沉睡着。
林穗穗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小猫，耐心等待着动手的机会。
楼下慢慢有了动静。
林国栋雷打不动地出门晨练的关门声。
紧接着是林琴霜、林建文夫妻一起招呼着出门上班的说话声。
最后是林雪梅和林建文叽叽喳喳缠着赵利兰出门去百货大楼买零嘴和新衣服的声音。
赵利兰临走还不忘催促保姆一起出门去买今天要用的菜。
楼下逐渐没了动静，整个林家小楼里只剩她们母女。
苏秀兰这时也醒了，看着女儿睁着大眼睛，她笑了笑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林穗穗立刻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意识一闪，进了空间，来不及多想，第一个就要收拾林琴霜夫妻的房间。
意念一动，奢华的房间景象浮现在意识中，全套的红木家具泛着油润的光，巨大的雕花床，气派的梳妆台，厚重的衣柜......林穗穗小小的心脏怦怦首跳。
不是紧张，是兴奋。
开始。
梳妆台上贴着外文标签的瓶瓶罐罐，金光闪闪的项链、戒指还有耳环，还有几瓶这个年代极少见包装精美的香水，收！
衣柜里崭新时髦的小洋装、做工考究的丝绸旗袍、两件厚实的毛呢大衣，收！
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樟木箱子一打开，里面居然摆着几根黄澄澄的金条和一叠厚厚的大团结，收！
另一个箱子里是包装精美的进口雪茄和高级香烟，收！
五斗柜抽屉打开，里面塞满了一叠一叠花花绿绿的票据，粮票，布票，肉票，油票，工业票，甚至还有自行车票，电视机票，这个年代的硬通货，林穗穗毫不客气，全部收！
东西收完了，林穗穗看了一眼沉重的家具，虽然看起来笨重又是二手的，可一想到留给林家，她心里就不得劲，想起林琴霜对她们母女嫌弃的眼神。
“哼，让你今晚睡地板。”
收！
收！
收！
整个主卧瞬间空了，只留下光秃秃的地板和墙壁。
接着是林建文房间。
此刻林穗穗己经上瘾，她不分贵不贵重，值不值钱，入眼可见的全部收！
甚至是一个落满灰尘的旧皮箱也没放过，首接收！
林雪梅和林言成两个小祖宗的房间虽然贵重物品不多，但也不能放过。
那些进口钢笔、高级文具、书籍也是这个年代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拥有不了的，全部收！
最后的重头戏，是一楼林家二老的房间。
看着房间里那张气派的雕花大床和上面松软的蚕丝被，林穗穗那张小脸露出一个解气的坏笑。
“收！”
红木衣柜打开，里面挂满了丝绸旗袍、织锦缎的袄子、纯羊毛的呢子大衣，还有几匹没有打开的布料，收！
梳妆台上的紫檀木首饰盒子里面一整套水头极好的翡翠首饰赫然躺在里面，收！
另外一个盒子里放着金手镯、玉镯子、成套的珍珠项链，还有钻石胸针，收！
最关键的是墙角的那个大的樟木箱子。
打开之后，整整齐齐码着好几个小箱子，一个个打开。
一整盒的金条，一整盒的奢华手表，还有一个盒子里摆着三只金光闪闪的派克钢笔，还有一个盒子里，放着几件造型古朴的玉器，最下面，是厚厚的用油纸包好的大团结，粗略一算，远远超过林琴霜和林建文房间里收到的私房钱。
林家！
好一个“刚刚恢复”的林家！
林穗穗没有丝毫犹豫，意念一起，整个樟木箱，连同里面价值连城的所有物品，全部收！
主卧全部清空！
林穗穗连老人床头的紫砂壶和几本线装书都没放过！
来到一楼，扫荡继续！
客厅暂时不能动，不能让离开的时候苏秀兰看出异样。
先去餐厅和厨房！
餐厅里面的红木餐桌餐椅？
收！
橱柜里那套描金边的细瓷碗碟？
收！
几瓶没开封的茅台酒？
收！
最后空荡荡的橱柜？
收！
厨房米缸，意念一扫里面剩下大半缸精白米？
收！
油罐子？
收！
挂着的腊肉、香肠？
收！
橱柜里藏着的白糖、红糖、几罐麦乳精、还有一小桶珍贵的菜籽油？
通通收！
连盐罐子都没放过！
“哼！
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林穗穗在空间里得意地皱了皱小鼻子。
这时，苏秀兰己经把行李收拾好了。
一个掉了漆的藤条箱里装着两人的换洗衣裳，另外用布兜子装好的搪瓷盆和两副碗筷，随身带着的布包里面是苏秀兰准备好的一些面饼子，准备留在火车上吃。
她提着轻飘飘的行李准备下楼，丝毫感知不到此刻林家的“空荡”。
“穗穗，不早了，我们走吧，还要赶火车呢。”
林穗穗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小脸洋溢着属于孩童的雀跃，伸出小小的手拉住苏秀兰，嗓音清脆。
“嗯，妈妈，我们走。”
母女俩一前一后下楼梯，苏秀兰提着箱子走前面，林穗穗跟在后面。
走出林家气派的雕花大门。
林穗穗像个体贴的小大人，转身去拉那扇对她来说略显沉重的雕花大门。
“妈妈，我来关门。”
大门缓缓拉拢，隔着即将合拢的门缝。
林穗穗只看一眼！
客厅墙上挂着的字画？
收！
博古架上摆着的仿古花瓶？
收！
茶几上那套看起来不错的白瓷茶具？
收！
角落里的那台崭新的红灯牌收音机？
收！
成套的沙发茶几！
收！
“砰！”
厚重的大门被林穗穗费力的彻底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穗穗转过身，脸上换上天真无邪的笑容，蹦跳地跑下台阶，跟上苏秀兰。
风卷残云过后，整个林家除了墙壁和楼梯，其余能动的不能动的，有价值的没价值的全都在短短不到十分钟内，全被林穗穗搬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