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夜,我被陆娇娇捅死,
原因仅仅是她觉得我凭借薛姨娘教的霓裳舞获得了她所爱慕的小王爷的芳心。
一夜之间飞升成凤凰,做了王妃。而她自己却要被嫁给一个书生,心生怨恨,
想要代替我做王妃。陆苒箐,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嫁给王爷做王妃了。重来一世,
她选择善妒的薛荞做母亲,我看着她挑衅的目光,微微一笑。
她当真以为小王爷是因着那舞而爱上我的?可笑至极。既然她觉得跟着薛荞是什么好事,
那我很期待她被虐待到受不了的那一天。1.再一睁眼,我回到了娘亲刚死不久,
父亲叫我和陆娇娇选养母的那一天。我的父亲陆远此时正对着我道:苒箐,你想好了吗?
上辈子被刀子捅死的痛仿佛还在,我一身冷汗,被陆远点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陆娇娇没等我说话,便朝我挑衅一笑,直接扑进了薛荞怀里:爹!我要跟着薛姨娘!
我不在乎嫡庶,只是经常听闻薛姨娘为人善良宽厚,我是真心想跟着薛姨娘。
我立刻就明白,陆娇娇也重生了。既然陆娇娇觉得薛荞那是什么好去处,
那就让她尝尝自食恶果的感受吧。陆远无奈的看着我,陆娇娇态度如此坚定,我便没的可选,
只能跟着大娘子。正合我意。我看着主母道:女儿愿意跟着主母。上一世,
陆娇娇看不上薛荞妾侍的身份,吵着闹着要养在主母蕴舒名下。她生性贪玩,不肯好好念书,
甚至觉得主母教她读书识字是在逼迫她。可她却不想,能有母亲教书识字,
是我一辈子都求之不得的!薛荞因早年曾生下一个女儿,是陆家的大小姐,却不幸夭折。
导致她伤心过度,无法生育,也再无子嗣傍身。所以想要我练就霓裳舞,嫁入官宦之家,
为她谋取利益。我回忆了一下,穿越这时的我才刚刚及笄,连及笄礼都未曾办,
小娘就撒手人寰。我对小娘其实印象并不深刻,即使她是我的生母,
却是意外诞下我和陆娇娇。连妾室的身份都没有,被陆远送到了乡下庄子上,
我只有每年除夕夜才能偷偷跑去看她。她走后我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回过神来,
蕰舒正冷睨着我。下一秒,她便直接起身,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旁的李嬷嬷见状赶忙跟了过去。徒留我一人呆愣在原地。对上陆娇娇和薛荞嘲弄的眼神,
我不甚在意,向父亲致了歉便赶忙想跟过去。陆远却起身不动声色的挡在我面前,一脸愧对。
苒箐啊,你知道的,你主母一直都是这副样子,谁的面子也不给,你也别怪她……
陆远这时倒是跳出来做好人了。他这些话,看似关心我,实则却句句贬低、打压着主母。
上一世我就已经与他就撕破父女情面和他伪善的面具了。
他曾有意将我嫁与他朝堂上攀附的一个瘸腿丞相。那丞相年过四十,满脸横肉,
看我的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个玩物,令我浑身汗毛倒立。若不是傅淮之向圣上求娶我,
我恐怕一生都要蹉跎在那老男人身上。他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如何对妻妾的了。
想到傅淮之,我心里便隐隐泛着难受,在我死后,傅淮之将陆娇娇和陆远斩首示众,
最终自刎殉情。我本就是高攀傅家,既然重来一世不再被迫学那霓裳舞。
想来我与傅淮之也就不会相见了,这样也好,他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而非是我这样步步为营的人。我还沉浸在往昔,直到陆远的声音把我唤回。
我听出陆远无非是想要离间我和主母。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现在主母已经是我的母亲了。
我皮笑肉不笑,眼神丝毫不见惧色地盯着陆远。爹爹说的哪里话?十七年了,
苒箐终于有了母亲,又岂会怪她?说罢,我忙着见母亲,行了礼便走了。
陆远盯着我渐远的背影,意味深长。2.到了主院,我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我也不急,
静等了许久李嬷嬷才来开门。我一只脚刚进门,李嬷嬷和身旁几个下人便像是没看见我一样,
拿着扫帚开始扫了起来。飞扬的尘土溅脏了我的衣角,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是主母的意思,是要赶我走。我径直进了殿內,素白的裙角显得十分脏乱。我不甚在意,
规规矩矩地跪在主母面前磕了头。给主母问安。蕰舒依依旧写着字,
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却终是开口与我说话。如果你是为了嫡女的荣华富贵才来的,
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求你父亲把你改在薛姨娘名下了。想必她也养得起两个女儿。
我垂下眼帘,苒箐跟着主母,并非贪图嫡女的名分。蕰舒终于肯抬头打量我。
见我脏了的长裙,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却还是装作不在意,
撂下笔自嘲地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清静?我低下头。
女儿深知主母是个面冷心热的善人,总是用自己剩下的银钱救济贫困村落的孩童。
我继续道:小娘经常和女儿提起主母的善举,也总是教导女儿向主母学习。
蕰舒叹了口气:你小娘一生不争不抢,我本想在今年除夕夜将她接回府。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我依旧低着头,小娘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母亲的。
3.自从那日和母亲交心后,我便天天与母亲黏在一起。可薛荞的院子里却是不大太平。
日日都能听见陆娇娇鬼哭狼嚎的声音。
还听闻府里的下人背后议论陆娇娇想要学薛荞的霓裳舞去勾搭傅王爷。思及此,我摇了摇头。
傅淮之根本看不上这什么淫词乱舞,我和傅淮之第一次见面也根本不是因为这舞。
当初我受不了姨娘和陆娇娇的虐待,以及父亲的不作为。动了想要自戕念头。于是,
清明祭祀时我称病在家,将我屋内门窗锁死,添了许多炭火。在我濒死之际,
傅淮之一刀劈开了门锁,将我抱了出去。后来我问他是怎么发现我的,他揉了揉我的头。
只说:恰好路过,看到你府中都冒烟了,我还以为着火了。我回神,
才想起现在的傅淮之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我掩下心中的酸涩,靠在蕰舒肩上问道:母亲,
这句诗词是什么意思?蕰舒一手拿起宣纸,一手抚着我的头,还没来得及回答我,
便被下人打断。主母,老爷请您去主厅用早膳。蕰舒脸上流露出不耐,
我便有眼力见的先打发了此人。母亲,您不去用膳吗?蕰舒抚了抚额,
我叫小厨房备了早膳,懒得去看他们在我面前装什么父慈子孝。我握了握母亲的手,
您不去,这一出好戏她们该演给谁看?况且这管家之权,薛荞拿了十几年。
若不让她演足了这出狗咬狗的戏,我哪有机会要回来呢?母亲戳了戳我的额头,
嗔怪道:你啊……到了內殿,只见薛荞挽着陆远,一副夫妻架势,
而陆娇娇正在餐桌前侍弄舞姿。她这副样子,
仿佛每日因为练舞疼的鬼哭狼嚎的人不是她一样。陆娇娇见了我和母亲,非但没有行礼,
还一副无辜的模样。哎呀,我还以为三妹妹今儿不来了呢,这椅子好像不够了……
桌旁一共就三把椅子,明显是没给我和母亲留。我扶着蕰舒落了座,随即站在她身旁,
状若无人的为。女儿本就应该服侍母亲,站着也不打紧。这样一来,
陆娇娇便没有座位了。她立马变了脸色,却只得咬着牙应和。三妹妹真是最懂礼数之人,
那你就一直服侍主母吧。来人,再添一把凳子。呵,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让我一个人站一早上。我岂能如她的愿?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陆远道:父亲,女儿自问从小就不如二姐姐聪慧,姨娘的舞,
女儿也想学。可女儿不在姨娘名下,也不好天天去打扰姨娘,
女儿刚见二姐的舞姿深得姨娘真传,不知可否和二姐姐学上一学?
我从没向陆远提出过什么要求,所以他于情于理都没法拒绝我。不出我所料,
陆远道:苒箐想学便学,娇娇啊,明日起你便多教教你三妹妹。
陆娇娇不满地道:父亲!她阴毒的眼神瞪着我,我知道,她这是怕我妈学了舞,
抢了她的心上人。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二姐姐,不伦不类的舞还是少学吧,
免得一个不小心害得全家陪葬。转头便扬起一个笑容,
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不用了父亲,就现在吧。我一边给母亲夹菜,
一边吩咐道:把二姐姐的凳子撤了吧,我现在就想学。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音。
陆娇娇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上手便要扇我,陆苒箐!你什么意思!
我直接拽住了她作乱的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二姐姐,虽说你辈分在我之前,
但我如今养在主母名下,就是名副其实的嫡女。我眼神瞟向了薛荞,
嘴上却是没停:是谁教你跟我动手的?是姨娘吗?陆娇娇一下子慌了,
她和薛荞本就没什么感情。若自己连累了薛荞,她不教自己霓裳舞了怎么办?
陆远一声呵斥:行了!苒箐,你跟着你母亲几日,怎的竟学的这般咄咄逼人?
我话锋一转,讽刺道:陆娇娇以下犯上,就证明姨娘没教好,有失为人母。
这与我母亲又有何干系?陆远憋了半天,嗫嚅道:苒箐,你……姨娘管家多年,
难道不知主母的位置撤不得?无论主母今日来与不来,位置都一定要留到底。
我直勾勾盯着陆远:父亲,姨娘如此不懂规矩,您还觉得她担得起这管家权吗?
有这么多下人看着,陆远今日就算再不愿,也得管家权还给我母亲。
否则第二天京城就要传出陆远苛待发妻,宠妾灭妻的言论。
薛荞却装模作样的拿帕子擦着泪:老爷,这管家权您还是让给主母吧。苒箐说得对,
妾身的确不配为人母,否则也不会保不住咱们三个月大的女儿,让别人生生克死……
陆远瞪大了眼,你提这事作甚!说罢,她便哭哭啼啼地向外跑去。陆远坐不住,
赶忙追了过去。母亲脸色骤然变了,不安的望着两人的背影。我扶着母亲回了院子,
心里却不住地回想薛荞最后一句话。她的女儿刚生下三个月就夭折。
路过府门的道士说府里的另一位女婴是溢鬼托生,吸了陆家大小姐的命数。
恰逢那时我刚出生,因为难产缺氧,脖子上一片青紫。当时府中闹的沸沸扬扬,
都说我是勒死的溢鬼,克死了陆家的大小姐。如今薛荞旧事重提,明摆着是冲我来的。
虽然不知道她会耍什么招数,但这个管家权我是要定了。我让嬷嬷扶着母亲回去休息,
自己则在大殿等着。几个时辰过去,果然来了下人拿着印章通报。三小姐淑慎性成,
勤勉柔顺,老爷特命奴才将这管家印交给您。4.初冬,因着我从薛荞手上抢来管家权,
府里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盯着我看。恨不得我出点什么差错。好在母亲每日悉心教导我,
也叫别人挑不出什么错。可薛荞确是一天都消停不了。次日薛荞来到我院中,
三小姐年纪尚小,第一次管家,可千万别忘了腊月的祭祀大典。那是自然,
到时候还得多请姨娘指点。薛荞笑道:我可不敢当,毕竟我不懂规矩,
还得劳烦三小姐一手操办。这意思明摆着是要看我出丑。我倒要看看薛荞能耍出什么花招。
祭祀当天,府里来了好些宾客,母亲逢人便夸我能干,可谓是为我赚足了名声。
陆远也是好面子的人,当时便邀起功来:从小我就看苒箐这孩子聪明,
没想到现在更是有出息。府內一派祥和被门口驻足许久的老道打扰了。
那老道一进门便竖着手向陆远行礼,最后便道:不知陆大人可否还记得贫道。
陆远呆愣几秒,待看清那老道的长相时,脸色骤变。贵府被这恶鬼缠了十七年,
怕是家宅不太平啊。我立刻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半吊子,
就是十七年前污我是溢鬼的那破道士。前厅的宾客听到这话,瞬间坐不住了。
我趁着陆远在安抚大家时将后院封锁。叮嘱嬷嬷不要让母亲和其他夫人来到前院。
有人想害我身败名裂,若我今日不单独了结了这件事,把这恶鬼的名头去了。
想必那人也不会放过我。若那破道士真是一个流浪江湖的贫道。
怎会如此巧的在京城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两次污蔑一个官宦之家的小姐是恶鬼托生?
陆娇娇自然没有这精于算计的头脑。所以除了陆家最受宠的薛姨娘,
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能给他如此胆量的人。待我赶到前厅时,只见人群之中,
那道士正在烧符水。陆远正在跟他说些什么,而薛荞和陆娇娇则在一旁势在必得的望着我。
陆大人不必担心,贫道今日定然将贵府的恶鬼驱逐。说罢便掐着指头好似在算着什么,
之后便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陆大人,恶鬼的生辰八字便在这上面。陆远打开纸条,
愣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的落在我身上。嘴里还念叨着: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讽刺一笑,这出戏演的未免太拙劣了些。父亲,
女儿听说这道士原是京郊一名被逐出道门的盗贼,他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信。我把纸条接过,
这些无稽之谈怎可信呢?这等晦气东西还是烧了为好。陆娇娇一听我的话,
果不其然坐不住了。急切道:陆苒箐,你说话要有凭证,
你污蔑章道长是盗贼是要付出代价的。随后一把抢过纸条,脸上挂着不出所料的笑,
哎呀,这不是三妹妹的生辰吗?宾客开始议论纷纷。我没有回答,
而是抬眼冷睨着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姓章的?陆娇娇的笑容一下就僵在脸上了。
我继续道:从进门开始,这道士一直未曾提到过自己姓甚名谁。
难不成是你打点收买了他?周围人有胆大的出声道:是啊,
你是怎么知道这老道姓名的?面对众人的质疑,陆娇娇百口莫辩。我趁机道。
知道他为什么不敢介绍自己吗?因为他就是那京郊号称进过三次大理寺的盗贼章自忠。
章自忠多次盗窃的事在京郊乃至京城都有所耳闻,只是京城没什么人见过他的样子。
才容得他在这里收着来路不明的银子招摇撞骗。我摇摇头,只是你这忠,究竟是忠国,
还是忠妾呀?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薛荞和陆娇娇脸色都不大好,陆远则沉着脸没有说话。
倒是章自忠暴跳如雷。陆大人,贫道虽出身寒门,却也不可能纵容你家小女如此羞辱。
今天这恶鬼我还不驱了!说罢他便要走,我还未来得及说话,
身后便响起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声。抓住他。一群官兵闯进人群将章自忠按倒在地。
人群自然地让出一条道,一张我日思夜想的脸就出现在面前。章自忠,你可叫我好找。
是傅淮之。5.傅淮之余光瞟到我时又迅速挪开。轻笑道:不对,
现在应该叫你……章道长?傅淮之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把他押回去,还有……
陆家姨娘,跟我去大理寺走一趟吧。薛荞惊愕一瞬,
慌忙开口:王爷……妾身一介妇人,对大理寺办案毫无用处啊。
这时蕰舒从傅淮之身后走出。薛荞,你还要装吗?我不让傅大人明着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