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斗米换女儿身

碎瓷成金 茄子包包 2025-08-22 16:50:16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隆冬,腊月十八,黑水窑场。

风像裹了冰碴子的钝刀,刮过光秃秃的乱石坡,卷起地上混着煤灰的雪沫子,狠狠砸在低矮、黢黑的土坯窝棚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焦糊味、劣质煤烟的呛人味,还有一种……隐约的、被寒冷压制的血腥和汗馊交织的绝望气息。

十六岁的苏瓷蜷在窝棚最阴冷的角落,身下只有一层薄得透风的烂稻草。

她身上那件辨不出原色的破夹袄,根本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寒意,冻得她骨头缝里都像塞满了冰针。

高烧像一炉闷烧的炭火,在她身体里肆虐,烤得她口干舌燥,眼前阵阵发黑,偏偏又冷得牙齿咯咯作响。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冲上来,她死死捂住嘴,瘦得只剩骨头的肩膀剧烈地耸动,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针扎似的疼。

喉咙里泛起浓重的铁锈味。

“小蹄子!

嚎什么丧!”

一声粗嘎的怒骂伴随着破空声砸过来。

一条沾着煤灰和暗红污渍的鞭梢,“啪”地抽在苏瓷脚边的烂草上,激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是监工王癞子。

他裹着一件厚实的旧羊皮袄,嘴里喷着劣质烧刀子的臭气,三角眼里全是恶毒的厌烦:“晦气玩意儿!

还没断气呢?

耽误了赵爷点卯,老子扒了你的皮!”

苏瓷把脸更深地埋进臂弯,咳嗽硬生生憋了回去,只余下喉咙里压抑不住的、拉风箱似的嗬嗬声。

不能出声,不能惹眼。

在这里,生病就是原罪,虚弱就是催命符。

她见过太多像她这样烧得迷迷糊糊的人,第二天就被当成“废料”拖出去,扔进后山那个永远填不满的乱葬坑。

汗水混着污垢从她额角滑下,流进干裂起皮的嘴角,咸涩得发苦。

意识在滚烫的混沌和冰冷的清醒之间沉浮。

昏沉中,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天前那个风雪交加的黄昏。

回忆:临渊府外,破败的苏家小院。

门板被拍得震天响,夹杂着男人粗鄙的咒骂和女人尖利的哭嚎。

“苏大强!

你个***的杂碎!

欠老子三吊钱,拖了仨月了!

今儿个再不还钱,老子剁你一只手抵利息!”

刀疤脸带着几个混混堵在门口,手里的砍刀拍得门框砰砰响。

屋里,苏瓷的父亲苏大强,那个曾经还算壮实的汉子,如今佝偻着背,眼窝深陷,脸上泛着赌徒特有的青灰色。

他死死抵着门,浑身筛糠似的抖,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最后一点疯狂。

他猛地回头,视线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缩在灶台边、裹着单薄旧袄瑟瑟发抖的苏瓷身上。

“瓷…瓷丫头…”苏大强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爹…爹对不住你…”苏瓷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窟窿里。

她太熟悉父亲这种眼神了,那是输红了眼、什么都敢押上去的赌徒眼神。

她想跑,可双腿像灌了铅,冻僵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高烧让她头晕目眩。

“爹…爹你别…”她的话没说完,苏大强己经像饿狼一样扑了过来,枯瘦如柴却异常有力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胳膊,那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放开我!

爹!

我不去!”

苏瓷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指甲在苏大强手背上抓出血痕。

可她那点力气在绝望的赌徒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门被粗暴地撞开,风雪裹着刀疤脸的狞笑灌了进来。

苏大强像拖麻袋一样把苏瓷拖到门口,对着刀疤脸点头哈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笑:“疤爷!

疤爷您看!

这是我闺女!

模样周正着呢!

顶账!

顶我那三吊钱!

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刀疤脸淫邪的目光像黏腻的舌头,在苏瓷苍白却难掩清秀的脸上舔过,嘿嘿一笑:“老苏头,你闺女是水灵,可这年头,一个丫头片子值几个钱?

还不够老子兄弟们喝顿花酒!”

“值钱!

值钱!”

苏大强急得满头大汗,生怕刀疤脸反悔,“疤爷您路子广!

黑水窑场!

赵阎王赵爷那儿!

他们缺人!

这丫头能干活!

您把她卖过去,多少总能回点本!

求您了疤爷!

给条活路!”

黑水窑场!

苏瓷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临渊府人人谈之色变的人间炼狱!

进去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能活着出来的万中无一!

“不——!”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挣脱。

刀疤脸却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只看到苏大强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瞬间就被更深的贪婪和恐惧淹没。

他避开了她的视线,嗫嚅着:“闺女…爹…爹回头有钱了,一定赎你出来…”风雪怒吼着,卷走了他苍白无力的承诺。

刀疤脸像拎小鸡一样把苏瓷扔上一辆破旧的骡车。

车厢里冰冷刺骨,混杂着牲口的腥臊和一股劣质脂粉味。

苏瓷蜷缩在角落,泪水混着额头的冷汗流下,瞬间就在冻得发紫的脸颊上结了冰。

高烧、绝望和彻骨的寒冷,让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苏瓷!

死透没有?

没死就滚出来上工!”

王癞子不耐烦的吼声和鞭子抽打窝棚立柱的闷响,将苏瓷从痛苦的回忆里硬生生拽回冰冷的现实。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那点被高烧和回忆烧灼的痛苦,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淬了冰的麻木覆盖。

她撑着滚烫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头晕目眩,肺里火烧火燎。

窝棚外,是黑水窑场真正的景象。

巨大的、如同怪兽趴伏的土窑群喷吐着滚滚黑烟,将灰蒙蒙的天空染得更脏。

窑口吞吐着暗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在严寒和重压下麻木、黝黑、沾满煤灰的脸。

衣衫褴褛的窑奴们像蚂蚁一样,在监工挥舞的皮鞭和呵斥声中,机械地搬运着沉重的土坯、煤块,或者推着装满半成品泥胚的独轮车,在泥泞和冰碴混杂的地面上艰难前行。

空气里除了刺鼻的煤烟,还有浓重的汗臭、血腥味,以及一种绝望的、认命的死寂。

苏瓷拖着沉重的脚步,汇入这支沉默而疲惫的队伍。

她要去的是第三号窑口,负责搬运晾晒好的泥胚。

这些泥胚是刚拉坯成型、等待入窑素烧的半成品,每一个都异常脆弱,沾了水汽或者磕碰一下,就可能前功尽弃。

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生疼。

苏瓷咬着牙,努力集中精神,抵御着体内一波波袭来的眩晕。

她走到堆放泥胚的草棚下,小心翼翼地抱起一摞碗坯。

泥胚冰凉粗糙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破袄传到皮肤上,让她打了个寒颤。

一步,两步……她走得极慢,极力保持着平衡。

突然,一阵猛烈的眩晕毫无征兆地袭来,眼前瞬间被翻滚的黑雾笼罩。

她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一歪!

“哐当!

哗啦——!”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窑场里炸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瓷踉跄着站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她低头,只见脚下散落着一片狼藉。

她抱着的七八个碗坯,此刻己变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的碎泥块。

其中一个,还保持着碗底的形状,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刚刻好的“贡”字——这是准备烧制贡品的泥胚!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第三号窑口。

所有劳作的窑奴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望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兔死狐悲的绝望。

监工王癞子的脸瞬间扭曲成了恶鬼。

“小***——!”

一声暴怒到极点的嘶吼撕裂了空气。

王癞子像一头被激怒的疯牛,挥舞着沾满煤灰的粗皮鞭,劈头盖脸地朝苏瓷抽了过来!

“敢摔贡瓷!

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鞭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落在苏瓷瘦弱的脊背上!

“啪——!”

单薄的破袄应声裂开一道口子,皮开肉绽的剧痛瞬间炸开!

苏瓷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力道抽得扑倒在地,脸颊重重磕在冰冷的、混杂着碎瓷片和煤渣的冻土上,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

她没有尖叫,没有求饶。

在倒地的瞬间,她几乎是本能地蜷缩起来,双臂死死护住头脸要害,将身体最脆弱的部位紧紧藏起。

这是她在窑场这几个月,用血和痛学会的保命法则。

“让你摔!

让你个扫把星摔!”

王癞子完全陷入了暴怒,鞭子雨点般落下,每一鞭都带着要人命的狠戾。

破布条和细碎的血珠随着鞭子的起落飞溅开来。

“赵爷的规矩!

摔一件贡品,抽二十鞭!

打死了算逑!”

王癞子一边抽一边骂,唾沫星子喷了苏瓷一头一脸。

鞭子撕裂皮肉的剧痛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在身体里乱窜,高烧带来的眩晕更加猛烈。

苏瓷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满是血腥的铁锈味,才没让自己痛昏过去。

她蜷缩着,像一块被投入熔炉、只能被动承受锻打的顽铁,身体在痛苦中微微颤抖,护着脸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那双紧贴在冰冷地面、因为剧痛和屈辱而紧闭的眼睛深处,却翻涌着比鞭伤更刺骨的恨意和冰寒。

就在这仿佛永无止境的鞭打下,就在她意识即将被剧痛和黑暗彻底吞噬的边缘——她的右手,那只因为护头而死死抠着身下冻土的手,指尖突然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

冰冷坚硬的冻土下面,似乎有一小块地方…不太一样?

没有石头那么硬,带着一点点…布帛的柔软?

而且…指尖仿佛还沾到了一点滑腻腻的东西…像是…油?

这个细微的触感,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苏瓷脑海中混沌的剧痛和绝望!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