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猴子捞月
尖嘴猴腮，脸上布满灰褐色毛发，面部狰狞，尤其是那双小眼睛闪烁着幽光。
它一边单手悬挂在洞口树枝上，一边小心翼翼朝洞内张望。
狐族本就灵敏，萧尘早在鬼面猴出现的瞬间，便通过灵识锁定了它。
“练气小妖，倒是有些麻烦。”
萧尘金色的眼眸只远远扫了一眼，便有了判断。
在妖族中，有妖灵，小妖，大妖，以及妖王之分，分别对应人族修行者引息，练气，筑基，紫府等诸多修行境界。
紫狐渡劫伤势过重，萧尘也只是以寒潭中的灵气暂时压住了其体内那些残留的雷霆之力，使这具躯体不再恶化。
原本紫狐的实力，在大黎山一众大妖当中，也算是最顶尖的，可如今的状况，断尾旧伤，加上雷劫的双重创伤，他连凝聚一丝妖力都异常艰难。
相比那些刚生了灵智的妖灵，也强不了多少。
要对付这只相当于练气中期的鬼面猴，恐怕很吃力。
而且看样子，这只鬼面猴，十分谨慎，此刻在洞外发出难听的嘶吼，又连续朝着洞内扔了几块大石，却始终没有贸然进洞。
明显是在试探。
萧尘的心瞬间沉入谷底，首觉告诉他，紫狐渡劫失败的气息在大黎山瞒不过其他大妖。
这片混乱之地，向来都是弱肉强食，尤其是灵犀洞这种福地，在大黎山也并不多见，唯有实力强横的大妖才配占有。
短短数日不到，便有大妖盯上了这里。
通过紫狐的记忆，萧尘知道这只鬼面猴背后是一只叫啸月天狼的存在，拥有筑基实力。
乃是紫狐的死对头，二妖之前便曾为争夺灵犀洞结仇。
这才是萧尘最为担忧的。
随着脚步声渐近，那鬼面猴终于进来了。
萧尘悄然将玄天宝鉴扔进寒潭，合上双眸，伏在池边，气息全无。
那只鬼面猴，先是慢悠悠的晃悠，黑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西周，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好奇，忽然一个跳跃，便到了其面前。
“死了？”
它有些惊讶。
鬼面猴本就机灵，它原本有些担心，倘若那狐狸度过了劫数，自己能否承受一位新王的怒火。
对于妖族而言，最是看重地盘，在自己的领地内，绝不允许有其他异类的冒犯。
鬼面猴本身是群居的，它们在大黎山外围抱团横行，有林间“小恶霸”的名号，却因为百年前无意冒犯了一只狸猫大妖的领地，遭到追杀。
若不是求得啸月天狼出面庇护，鬼面猴族群恐怕都凶多吉少。
因此它不得不冒险替那位来探查灵犀洞。
没想到这只老狐狸竟然一动不动，浑身伤痕累累，就这样死在了雷劫下。
况且，大黎山群妖都知道，灵犀洞内有一道玄渊凝露，对修炼寒属性的妖们，有巨大的吸引力。
鬼面猴龇牙咧嘴，怀着大妖吃肉，小妖喝汤的想法。
毕竟这只老狐狸是能和天狼扳手腕的大妖，一代大妖就这样在洞中凄凉落幕，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些捡漏的宝贝。
他从萧尘身边走过，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狐狸尾巴。
见紫狐毫无反应，鬼面猴胆子变更大了些，怪叫着，朝着其伤口处使劲踢了一脚。
紫色毛发立刻被伤口流出的黑血浸染。
鬼面猴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有些兴奋地开始搜刮洞内。
灵犀洞不大，没过多久，鬼面猴变得有些烦躁。
洞内除了这口寒潭，有浓郁的灵气弥漫。
似乎寒潭周围，目之所及处，没有留下半点有价值之物。
连一根灵草，都没有。
气得鬼面猴又朝着一旁的紫狐尸体猛踢了两脚。
夜幕将至，它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放弃。
不得不回去向啸月天狼复命了，毕竟时间一久，难免不会惊动其他大妖来抢夺洞府。
鬼面猴盯着双目紧闭的紫狐。
刚迈出的脚，又停了下来。
它咧嘴一笑，像哭一般。
“这狐狸虽然死了，但是好歹是大妖之身，浑身是宝，何不将它剥皮，挖出内丹来，定是大补之物啊。”
鬼面猴的举起爪子，露出寒芒。
突然，寒潭之水上的灵气消散了。
洞中阴寒之意瞬间减弱了几分。
鬼面猴一惊。
“水底有东西在发光？”
“原来宝贝藏在水池底下，难怪找不到，这只狡诈的老狐狸。”
它当即露出贪婪之色，转头“噗通”一声，便首接扎了进去。
寒潭深幽，一轮圆盘状物体，在水底，散发出柔和的光影。
竟是一面镜子，边缘却打磨得异常光滑。
玄天宝鉴静静悬浮，犹如一轮水中月。
镜面既非水晶般的剔透，也非铜镜的暗沉，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开的朦胧感。
镜框看上去也不是凡金俗玉打造，而是一种泛着暗金的未知材质，上面的纹路，不像是人为雕刻的符文，更像是天然生长的脉络。
仔细观摩，还能发现其中流淌着细密的流光。
哪怕是残破状态，宝鉴仍散发着令鬼面猴心悸的淡淡威压。
“宝贝，这绝对是宝贝，真让我捡到宝了！
桀桀！”
当鬼面猴发现玄天宝鉴的刹那，便发出阵阵怪笑声。
没想到，寒潭底下，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它。
在鬼面猴的印象里，只有那只狸猫大妖和啸月天狼手里的法器才能出现这种让它心颤的波动。
且这镜子所在位置，周围数丈内，明显灵气更加浓郁。
鬼面猴更是升起一种让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
“莫非这镜子是件法宝？
甚至灵器？”
“灵器啊，那可是大黎山深处的王级存在都要眼红的东西。”
鬼面猴有些颤抖的一把捞起宝鉴。
它修的是阴邪的妖法，在宝鉴到手的刹那，脸部微微抽搐了一下，本能感到一丝让其不喜的纯阳之意从宝鉴上传递过来。
但此时的它，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这只鬼面猴早己被忽如其来的大机缘冲昏了头脑，很自然的忽略掉这些细枝末节。
近看下，鬼面猴神色一凝，它发现这宝鉴镜面上有很多条大小，粗浅不一的裂痕，明显受损严重。
那些裂缝，将照在镜中的鬼脸猴头，分割扭曲，在水波荡漾下，显得有些可怖。
鬼面猴内心振奋，打算将宝鉴先带上去，偷偷藏起来，待将紫狐渡劫失败的消息回禀了天狼大妖，再私下慢慢研究。
可是，就在此时。
一道金色的狐瞳陡然出现在宝鉴中。
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