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妈,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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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车厢在黑暗中颠簸,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张明朗不知道,在他失去联系的第一个小时,母亲周慧芳的心跳,就再也没恢复正常过。

山东,菏泽的一个小村落。

夜里刚下过一场急雨,破晓时分,空气里还带着湿漉漉的土腥气。

周慧芳天没亮就醒了,心里头莫名一阵阵发慌,右眼皮跳得厉害。

她披上那件袖口磨得起球的旧毛衣,推开堂屋门,望着院子里积下的水洼发怔。

自从儿子昨天下午说上了火车,就再没消息。

说是到了北海会给她报平安,这都过去一整夜了。

“朗朗懂事,肯定是怕打扰我睡觉,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信了。”

她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转身回灶台边生火做饭。

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蒸汽氤氲了她写满担忧的脸。

墙上的老式挂钟,秒针每走一下,都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突然,枕头下的老年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是微信视频通话的特殊***——那是她特意为儿子设置的!

周慧芳几乎是扑过去的,手忙脚乱地划开接听,脸上瞬间堆满了期待又急切的笑容:“朗朗!

到了咋不给妈……”话卡在了一半。

屏幕那头的光线很暗,画面有些模糊,儿子张明朗的脸占据了大部分屏幕,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僵硬和不自然,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镜头外,才重新聚焦。

“妈,我到了。”

他的声音传来,语速比平时稍快,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稳,“公司给安排的住宿条件……还行。”

周慧芳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可那点不对劲的感觉像根细刺扎在心里。

她凑近屏幕,想看得更仔细些:“让妈看看你住的地方,几个人一间啊?

吃饭咋样?”

“就、就两个人一间,挺好的。”

张明朗的镜头晃了一下,只飞快地扫过一片灰白色的墙壁和一张铁架床的栏杆,立刻又切回自己的脸,“吃的你也别担心,公司有食堂。”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急于结束话题的匆忙。

周慧芳还想再问,儿子的声音又响起来,像是背书一样流畅却缺乏温度:“妈,这边管理挺正规的,要收手机集中培训了,可能得好一阵子不能跟你联系。

你……你自己好好的,别担心我。”

“收手机?”

周慧芳的心猛地一沉,那根刺扎得更深了,“啥培训要收手机啊?

朗朗,你可别是……妈!

真的没事!”

张明朗突然打断她,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焦躁,“就是正规培训!

好了不说了,主管催了!

挂了啊!”

“等等!

朗朗……”屏幕猛地一黑,通话被突兀地切断。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嘟嘟嘟地响着,每一声都敲在周慧芳骤然空掉的心房里。

堂屋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灶上粥锅还在沸腾着,发出无意义的声响。

她握着发烫的手机,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刚才视频里儿子那个飞快看向镜头外的眼神,那句急促的“别担心我”,还有那背景里过于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的墙壁……种种不对劲的细节在她脑子里疯狂盘旋、放大,最终汇聚成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自我安慰。

女人的首觉,有时候比任何逻辑推理都更精准,也更残忍。

一种灭顶的不祥预感,像一只冰冷的巨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粥,噗了出来,浇灭了灶膛里的火,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伴随着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周慧芳猛地回过神,也顾不上收拾,手指颤抖着,几乎是凭借本能,一遍又一遍地重拨着儿子的微信视频通话。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

对方己拒绝您的通话请求。

最后,屏幕上只剩下一个冰冷的、灰色的提示。

恐慌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勒紧了她。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堂屋,也顾不上换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水里,奔向隔壁邻居家。

“他叔!

他叔!

快帮帮我!”

带着哭腔的、变了调的声音划破了清晨村庄的宁静,“我家朗朗……我家朗朗好像出事了!”

几分钟后,在邻居家院子里,周慧芳哆嗦得几乎拿不住手机,还是在邻居的帮助下,才终于拨通了那个她从未想过会打去的号码——110。

“喂……是公安局吗?”

她的声音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哭音和剧烈的喘息,“我报警……我儿子、我儿子失联了……他可能、可能被人骗了!”

电话那头的接警员保持着职业的冷静,详细询问着情况。

周慧芳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就是那句“我儿子最后说在广西北海,他说公司要收手机,然后就没了……”接警员记录下关键信息:“北海是吧?

好的,女士,您先别急,我们会尽快联系北海警方协助查询,请保持电话畅通。”

挂了报警电话,周慧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邻居家的门槛上,眼泪这才后知后觉地、汹涌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泥地上。

她仰起头,看着刚刚放亮、却依旧灰蒙蒙的天空,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将她彻底淹没。

而此时此刻,数千公里之外。

一辆密封的货车,正轰鸣着驶向某个西南边境的隐秘小道。

车厢内,黑暗拥挤。

张明朗和其他几个同样面如死灰的年轻人挤在一起,手腕被粗糙的塑料扎带死死捆着。

车厢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他口袋里一个被遗漏的、小小的桃木平安符掉了出来,滚落在肮脏的车厢底板上——那是他离家时,母亲偷偷塞进去的。

他盯着那个小小的、承载着母亲全部祈愿的平安符,眼眶烫得厉害,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只有无尽的、冰冷的绝望,顺着脊椎一点点爬满全身。

(第二章 完)---下一章预告: 第三章:赎金来电——自称“公司”的勒索者露出狰狞面目,天价赎金与冰冷威胁接踵而至,一个普通母亲被迫踏上卖房救子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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