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兹却像没看见埃尔卡戒备的姿态，自顾自地蹲下身检查裂缝："你知道吗？
三个月前我转学来这里，就是因为探测到这个频率的震动。
"埃尔卡皱眉。
分子感知告诉他，这个女人的心跳频率异常平稳，明显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间谍特质。
他右手的蓝色纹路渐渐隐去，表面上维持着废脉者的怯懦："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
"丽兹突然转头，笑容消失，蓝色瞳孔像结了冰的湖面，"刚才震动最强烈的时候，你的分子波动比学院所有灵装骑士加起来都强。
埃尔卡·盖诺，或者我该叫你——"她故意停顿，观察着埃尔卡的反应。
当看到对方手套下的皮肤再次泛起蓝光时，她满意地笑了："看来我猜对了。
你就是那个在夜雾区救走三十个低契合度女孩的暗影。
"麻烦死了。
埃尔卡在心里叹气。
三个月前他刚稳定身体就发现这个世界的残酷，顺手救了批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我不知道什么暗影。
"他后退一步，撞在堆满杂物的货架上，"我只是个废脉者...""是吗？
"丽兹突然抬手，手指在空气中虚划。
埃尔卡瞬间感受到周围分子的异常流动——这是灵矿操控的初级技巧！
但她的契合度明明显示只有45%，理论上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是拟态。
"丽兹解释道，指尖凝聚出一小团蓝色火焰，"我的真实契合度是65%，只是用教会的技术隐藏了数值。
就像你隐藏实力一样。
"埃尔卡沉默了。
这个女人知道得太多，留着是个隐患。
里人格开始兴奋地规划灭口方案，但表人格却注意到丽兹袖口露出的晶化斑点——初期症状，和他右手的情况很像。
"你也有晶化病？
"他突然问。
丽兹的动作僵住，下意识地捂住袖口："...这是教会实验的副作用。
他们发现我的拟态能力后，就把我当成了研究材料。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和那些被送去净化中心的女孩一样。
"埃尔卡的分子感知捕捉到她语气中的颤抖。
这不是伪装，是真实的恐惧和愤怒。
他松开门把手，决定暂时相信这个神秘的转学生："你想怎么样？
""合作。
"丽兹伸出手，这次没有戴手套，手腕内侧有个奇特的烙印，"我知道地下有什么——那是古代文明的遗迹，里面的技术或许能治愈晶化病。
但我需要你的力量打开入口。
"遗迹？
里人格的声音变得严肃，收割者的技术？
有意思。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导师说刚才的震动源头就在这附近！
"是学生会的巡查队，领头的是那个早上在食堂挑衅他的贵族子弟。
丽兹迅速收起火焰，恢复成温柔无害的表情："看来我们的谈话得换个地方。
今晚七点，夜雾区锈蚀酒馆见。
别迟到，废脉者。
"她说完就像猫一样灵活地钻进货架后的通风管道，只留下淡淡的薄荷香。
埃尔卡刚整理好表情，储物间的门就被粗暴踹开。
贵族子弟带着五个跟班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手里的惩戒灵鞭噼啪作响："废物！
刚才是不是你在搞鬼？
"学院训练场"一百个俯卧撑！
现在！
"埃尔卡趴在滚烫的石板地上，汗水浸湿了制服。
贵族子弟站在他面前，用灵鞭柄戳着他的后脑勺："做不完不准吃晚饭！
"周围的学生假装训练，实则都在看热闹。
没有人敢同情一个废脉者，尤其是得罪了学生会成员的废脉者。
埃尔卡机械地做着俯卧撑，分子感知却在分析周围环境：• 贵族子弟的灵鞭是普通铁器，但手柄处有灵矿涂层（轻微麻痹效果）• 五个跟班中有两个是真心服从，三个在敷衍（可以逐个击破）• 训练场东南角的哨塔上，薇拉正用单筒望远镜观察这里（她想干什么？
）做到第五十个俯卧撑时，埃尔卡的右臂开始刺痛——那是过度使用分子操控的后遗症。
他故意踉跄一下，脸重重摔在地上，溅起的灰尘迷住了贵族子弟的眼睛。
"没用的废物！
"对方怒吼着扬起灵鞭。
就在鞭子即将落下的瞬间，训练场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红色信号灯在围墙顶端旋转，扩音器里传出教导主任的声音："全体学生立即返回宿舍！
重复，这不是演习！
"贵族子弟的动作僵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怎么回事？
难道是夜雾区的暴徒闯进来了？
"他丢下灵鞭，带着跟班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踹了埃尔卡一脚。
埃尔卡趴在地上，首到所有人都走光才慢慢起身。
警报声是真的，但原因绝对不是暴徒——他的分子感知己经捕捉到了更危险的东西：从地下深处传来的，与早上相同频率的震动，这次强度增加了三倍。
遗迹要醒了。
里人格兴奋地低语，是时候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埃尔卡靠在训练场的栏杆上，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今晚的酒馆之约，看来会比预想中更有趣。
他抬手看了看手套下的晶化斑点，蓝色纹路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或许丽兹说得对，地下的遗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夜雾区边缘黄昏时分，埃尔卡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穿过贫民窟。
这里的建筑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和绝望的味道。
偶尔有面黄肌瘦的孩子跑过，看到他的学院制服就吓得躲进巷子里。
"站住！
"三个穿着帝国军制服的男人拦住去路，腰间的徽章表明他们是"净化中心"的看守。
为首的络腮胡上下打量着埃尔卡："学院的贵族小子？
来贫民窟干什么？
"埃尔卡低下头，模仿着废脉者的畏缩："我...我迷路了...""迷路？
"络腮胡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抓他的衣领，"正好，最近实验体不够，把你带回去..."他的手还没碰到埃尔卡就突然停住，眼睛瞪得像铜铃。
埃尔卡缓缓抬起头，左眼闪过一丝红光——里人格短暂接管了身体控制权。
"你...你是..."络腮胡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颤抖，分子层面的撕裂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埃尔卡没兴趣和小角色浪费时间。
他轻轻一挥手，三个看守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撕碎，化作漫天蓝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这是分子分解的基础应用，也是夜骸在夜雾区令人闻风丧胆的原因。
清理完毕。
里人格退回意识深处。
埃尔卡整理好衣领，继续向锈蚀酒馆走去。
夜色渐浓，他知道今晚之后，艾尔迪亚大陆的平静将被彻底打破。
而他这个"废脉者"，也该开始真正的游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