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久不见
他不能失态，尤其是在可能被祁絮看到的地方。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见江霖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两杯香槟，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沈大影帝，恭喜啊——呦，怎么靠在这儿？
领奖台的地板烫脚？”
他把一杯酒塞到沈又鱼手里，目光在他泛着红的眼光扫了一圈，挑眉道：“眼睛怎么红了?激动的？”
沈又鱼接过酒杯刚要开口，就听见江霖年压低声音说：“刚才在台上看见祁总了吧？”
作为少数知道他和祁絮之间发生的事的人，江霖年望着沈又鱼紧皱的眉头继续道：“我瞅着他看你的眼神，跟看稀世珍宝一样，怎么？
破镜重圆旧情重燃的剧本要上演了？”
“别胡说。”
沈又鱼瞪了他一眼。
仰头喝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涩的甜，“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
“没关系了？”
江霖年嗤笑一声，“你能骗得过别人，难道还能骗得过我吗？”
七年前的那一夜过后，沈又鱼转到了加州的阿斯托利亚影视学院和江霖年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江霖年曾见过无数次沈又鱼放在床头的合照和他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会摘的银戒项链。
“没关系他会在你发表获奖感言时，手指把桌布都快戳破了？
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谈八位数的生意都波澜不惊，能让他如此失态的，你还是头一个。”
沈又鱼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避开了江霖年的视线，看向走廊尽头的光亮处：“你看错了。”
“是不是我看错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霖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气又忽然正经了些，“说真的啊，当年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总该说清楚吧。
我刚听制片人说，祁氏接下来要投一部电影，点名要你演男主角，这机会……我不接。”
沈又鱼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我手里有别的本子。”
“别跟我犟。”
江霖年叹了口气，“那本子是顾屿写的，你确定要错过？”
顾屿……他那位沉默寡言的室友，写的故事永远带着戳破人心的细腻。
当年他刚入行时，就是靠顾屿写的一个配角戏才在娱乐圈的一众新人内崭露头角。
见他有些动摇，江霖年趁热打铁：“顾屿特意托我问你，说这个角色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至于投资方是谁，重要吗?你是演员，你要的不就是一个好剧本吗？”
走廊的风卷着外面的喧闹声，沈又鱼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如果…如果真的有一个机会，能站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看清楚那片深不见底的湖底下，到底藏着什么…“我考虑考虑。”
他听到自己说。
江霖年见他这样确定这事八成能成，笑了笑：“这才对嘛，看你脸上愁的，沈大影帝快去洗个脸回家好好休息吧。”
沈又鱼点了点头便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水流的哗哗声将沈又鱼脑中的杂音冲刷干，他胡乱洗了把脸便关上了水龙头。
高定西装的领口被扯得有些松，露出锁骨处那截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链，链尾坠着的东西被衬衫挡住，只有在动作幅度大时，才会隔着布料硌一下皮肉。
“啪嗒。”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时，沈又鱼下意识往阴影里退了半步。
他不太想在这里撞见任何人，尤其是他的眼眶还带着未褪去的红血色的时候。
可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沉稳，规律，每一下都像踩在记忆里某个被遗忘的节点上。
他没回头，却己经认出了那是谁。
空气里飘来淡淡的雪松味，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商业香氛，是祁絮惯用的那款小众沙龙香。
七年前，这种味道总沾在他的校服领口处，是晚自习偷偷趴在桌上睡觉时，鼻尖能嗅到的安香。
此时萦绕在他鼻尖的雪松味夹杂着酒精味。
“好久不见。”
声音比记忆中的沉了一些，褪去了少年的青涩。
“祁总。”
沈又鱼向祁絮微微颔首，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祁絮侧了侧身子挡住了他唯一的去路，低声道：“宝宝 我很想你。”
清冽的嗓音唤出他最耳熟的称呼，时隔多年，这个称呼仍然使沈又鱼心头一紧。
他喝醉了。
沈又鱼故作镇定地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自然些：“时候不早了，祁总早些回家休息吧。”
祁絮闻言往前又走了一步，几乎站到了他的面前，雪松味瞬间变得浓郁，像张密不透风的网。
将面前单薄的人抵在了洗手池边，伸手捏了捏怀中人的腰，皱了皱眉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不按时吃饭。”
沈又鱼在祁絮捏他腰的一瞬间软成一摊水般，自认十分有威慑力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关你屁事，放开我，我要回家休息。”
祁絮挑了挑眉看着心心念念七年的人“你住的地方己经被人扒出来了，你确定还要回去?”沈又鱼听后呆呆的看着他，就听见晓芽在门外喊。
“沈哥不好了！”
沈又鱼推开祁絮向外走去：“别慌张，怎么了？”
晓芽大喘了口气道：“有人把林溪苑的住址爆出来了，现在好多狗仔和私生都在您家门口堵着呢，怎么办啊…”祁絮也跟着沈又鱼出来了，听到晓芽这番话拉过沈又鱼冰凉的手对他说：“去我家住吧。”
晓芽才看到沈又鱼身边的男人，愣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帅哥：“祁…祁总。”
祁絮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凑到沈又鱼耳边说道：“我们是认识了很久的…好朋友嘛。”
晓芽闻言看向沈又鱼，沈又鱼被祁絮突然凑近的脑袋拱了拱，发丝擦过他的耳朵带来阵阵麻意，仿佛被妖精蛊惑一般点了点头。
晓芽看见自家沈哥点头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说着去帮沈又鱼收拾东西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思考了好久，这本小说篇幅大概率不会很长。
鱼崽和小祁之间的误会下一章就会解开，后续就是小情侣之间细水长流的日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