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泉育新芽,破屋飘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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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敲打着残破的屋顶,但破茅屋内,绝望的阴霾似乎被撕开了一道缝隙。

苏小石在喝下那一小捧灵泉水后,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虽然额头依旧滚烫,小脸也烧得通红,但那种令人心慌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灰败感消失了。

他蜷缩在湿冷的草堆里,偶尔会发出几声难受的呓语,但至少,生命暂时脱离了悬崖边缘。

苏晚瘫坐在弟弟身边,背靠着冰冷的泥墙,后脑勺的伤口传来阵阵钝痛,混合着湿冷衣服带来的刺骨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猛烈地啃噬着她的胃。

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加上巨大的精神冲击和体力消耗,她的身体己经到了极限。

**活下去!

**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

她的意念再次沉入那个名为“桃源福地”的空间。

脸盆大小的灵泉水洼氤氲着淡淡白雾,散发着清冽的气息。

旁边那一平方米的黑土地(良田)依旧空着。

角落里一立方米的灰色仓库格子也空空如也。

新手礼包……只有这些了。

“灵泉能缓解小石头的病情,但远远不够。

他需要真正的食物和药物。”

苏晚的思维飞速运转,来自现代的农学知识和生存本能结合着原主的记忆,“当务之急是解决食物问题。

靠这三粒米?”

她瞥了一眼那个倒扣着的、曾经装着三粒米的破陶罐,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金花那刻毒的嘴脸和“三粒米”的羞辱再次浮现在脑海。

苏晚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空间!

良田!

时间流速快?

高产?”

她抓住了金手指描述的关键词。

如果能种出东西……种什么?

现在外面是深秋,接近初冬,天气寒冷潮湿,寻常作物根本无法生长。

而且,她手里没有任何种子!

原主的记忆碎片闪过:后山……野菜……野果……对了!

野萝卜!

一种生长在向阳山坡、根茎类似小萝卜的野菜,味道辛辣苦涩,饥荒年景才会有人挖来充饥,但吃多了会烧心胀气,并不受欢迎。

原主摔下山坡前,似乎就在挖这种野菜,可惜一无所获。

“野萝卜的种子呢?”

苏晚努力回忆。

野萝卜秋天会结出细小的荚果,里面是黑色的细小种子。

现在这个季节,荚果应该己经干枯开裂了!

一丝希望的火苗燃起。

苏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走到被赵金花踹坏的破门边。

风雨小了些,但天色依旧阴沉。

她仔细搜寻着门框、门槛以及自己昨天摔回来时可能沾到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门框内侧一处不起眼的裂缝里,她摸到了几粒比芝麻还小的、黑褐色的硬粒——正是野萝卜的种子!

大概只有十几粒的样子,被泥水包裹着,毫不起眼。

“太好了!”

苏晚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珍贵的种子收拢在掌心。

她立刻将意识沉入空间,集中精神,尝试着“操控”那一小片黑土地。

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那片土地是她肢体的延伸。

她“看”到松软肥沃的土壤,散发着勃勃生机。

“种下去!”

意念一动,那十几粒野萝卜种子精准地、均匀地撒落在那一平方米的良田里,然后被一层薄薄的、恰到好处的湿润土壤覆盖。

接下来是浇水。

苏晚尝试着用意念引导灵泉水。

一股清凉的细流从水洼中分离出来,轻柔地洒落在刚播种的土地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蕴含着微弱生机的灵泉水迅速被土壤吸收,滋养着那些沉睡的种子。

检测到宿主首次种植,触发空间加速效果:良田时间流速 x10(初级)。

作物生长速度显著提升。

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苏晚精神一振!

十倍流速!

这意味着外面一天,空间里可能己经过了十天!

她紧张地“注视”着那片小小的土地。

奇迹发生了!

在灵泉水的浇灌和空间加速的双重作用下,仅仅过了大约一刻钟(现实时间),黑色的土壤表面,竟然冒出了一片**嫩绿的小芽**!

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着两片小小的子叶,贪婪地吸收着空间里的养分。

苏晚屏住呼吸,心脏激动得怦怦首跳。

有效!

真的有效!

她不敢分神,持续用意念维持着空间的“存在感”,并时不时用灵泉水浇灌。

嫩芽快速生长,抽出细嫩的茎叶,根系在肥沃的黑土中向下扎去……时间一点点流逝。

破屋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终于停了,但寒气更重。

苏小石在草堆上不安地扭动着,发出低低的***,显然高烧带来的痛苦并未完全消退。

苏晚一边分心照顾弟弟,用破布蘸着冰冷的雨水给他擦拭额头物理降温(不敢频繁使用灵泉,怕效果太惊人或身体承受不住),一边紧紧“盯”着空间里的变化。

大约两个时辰(现实时间)后,那片一平方米的土地上,己然是一片郁郁葱葱!

十几株野萝卜苗长得异常茁壮,叶片肥厚翠绿,完全不像野外那些瘦小枯黄的模样。

更令人惊喜的是,苏晚能“看”到泥土之下,那原本应该只有手指粗细、又苦又辣的根茎,竟然己经膨胀到了接近成***头大小!

表皮光滑,隐隐透出健康的白色。

**成熟了!

**苏晚意念一动,尝试“收获”。

一株野萝卜瞬间从土地里消失,出现在仓库格子里。

她心念再转,那株硕大的野萝卜便凭空出现在她冰冷的手中!

触手沉甸甸的!

萝卜表皮是干净的淡黄色(经过空间改良),根须很少,体型饱满圆润,散发着一股不同于野外的、清甜的植物气息,完全没有了记忆中那种刺鼻的辛辣苦涩味。

“这……这还是野萝卜吗?”

苏晚又惊又喜。

空间的改良效果远超预期!

她毫不犹豫,立刻又收获了几株萝卜放进仓库备用。

看着手中这株水灵灵、沉甸甸的萝卜,一股强烈的食欲和希望感涌上心头。

食物!

终于有真正的食物了!

顾不上清洗,苏晚用牙齿艰难地啃掉一点带着泥土的萝卜皮,然后狠狠咬了一大口!

“咔嚓!”

清脆多汁!

口感爽脆!

一股清甜中带着一丝微辣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爆开,滋润了她干渴冒烟的喉咙。

虽然比不上现代精心培育的水果萝卜,但在这绝境之中,这清甜爽脆的味道无异于琼浆玉液!

更重要的是,一股淡淡的暖流顺着喉咙流下,饥饿到痉挛的胃部得到了极大的抚慰,连带着虚弱的身体似乎都恢复了一丝力气。

“小石头,我们有吃的了!

有好吃的萝卜!”

苏晚激动地爬到弟弟身边,声音带着哽咽。

她将萝卜在还算干净的衣角上用力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啃下一小块最嫩的萝卜芯。

她将弟弟半抱起来,把那小块清甜的萝卜芯轻轻塞进他干裂的嘴里。

“小石头,乖,嚼一嚼,咽下去,吃了就不难受了……”或许是清甜的滋味***了味蕾,或许是灵泉水持续的作用,昏沉中的苏小石下意识地吮吸咀嚼起来,小眉头微微舒展开一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哝声。

看到弟弟咽下了食物,苏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她自己也赶紧又啃了几口萝卜,强大的饱腹感和清甜的味道让她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

光吃生萝卜还不够!

弟弟在发烧,需要热汤!

苏晚的目光投向那个冰冷的土灶和旁边散落的湿柴。

她挣扎着起身,将湿柴拿到漏雨相对少些的墙角,希望能借着残余的热度(如果有的话)或者阴干一点。

然后,她开始尝试生火。

原主记忆里有钻木取火的方法,但这需要技巧和力气。

苏晚笨拙地尝试着,双手磨得通红,却只弄出一点呛人的烟,火苗始终不见踪影。

寒冷和虚弱让她手臂酸软,一次次的失败几乎耗尽了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一个苍老而小心翼翼的声音在破门外响起:“晚……晚娘?

是晚娘吗?

屋里……还好吗?”

苏晚一惊,警惕地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拄着一根木棍,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阴影里。

是住在隔壁、同样穷困潦倒的陈婆婆。

她性格懦弱,平时很少与人来往,但心肠不坏。

“陈婆婆?”

苏晚沙哑地应了一声,迅速将手里啃了一半的萝卜藏到身后,又把小石往草堆深处挡了挡。

陈婆婆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屋里的一片狼藉(被踹坏的门,地上的泥水),又看了看苏晚头上干涸的血迹和苍白的脸,最后目光落在墙角烧得小脸通红的苏小石身上,叹了口气。

“唉,造孽啊……赵金花那泼妇又来闹了?

作孽哦……”陈婆婆声音很低,带着同情和畏惧。

她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样东西,用枯瘦的手递过来,那是一小把干透的、极易引火的**茅草绒**。

“丫头,拿着……生火用……湿柴难着……”陈婆婆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怕被人听见,“熬点热水……给孩子擦擦……别……别声张……”她说完,像怕被人发现似的,匆匆把茅草绒塞到苏晚脚边,拄着棍子,佝偻着背,迅速消失在昏暗的暮色里。

苏晚愣住了,看着脚边那一小团珍贵的、干燥的茅草绒,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在这冰冷绝望的境地,这点微小的善意,显得如此珍贵。

“谢谢……”她对着陈婆婆消失的方向,低声说道。

有了干燥的引火物,生火变得容易了许多。

苏晚小心翼翼地用两块燧石敲打(原主记忆里的方法),火星溅落在蓬松的茅草绒上,终于,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火苗跳跃起来!

她屏住呼吸,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将火苗移到灶膛里准备好的、相对干燥些的细小柴枝上。

火苗舔舐着柴枝,发出噼啪的轻响,顽强地燃烧起来,驱散着破屋里的黑暗和浓重的寒意。

温暖的火光映照着苏晚疲惫却亮着希望的眼睛。

她拿出空间里收获的另一株大萝卜,用破陶罐碎片刮掉外皮(不敢用珍贵的灵泉水洗),切成小块。

她没有油盐,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清水煮萝卜**。

破陶罐架在小小的火堆上,里面是干净的雨水(之前用破碗接的)和切好的萝卜块。

火焰跳跃着,舔舐着罐底。

很快,一股奇异的、清甜中带着暖意的香气,开始从破陶罐里弥漫出来,飘散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

这香气,在充斥着霉味和土腥味的破茅屋里,显得如此突兀,如此诱人。

墙角,苏小石在温暖的火光和食物香气的包围下,似乎睡得更安稳了一些,小嘴无意识地咂巴着。

苏晚守着小小的火堆,看着陶罐里翻滚的、逐渐变得晶莹软糯的萝卜块,饥饿感再次袭来,但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就在这难得的、带着食物香气的宁静时刻——“咦?

什么味儿这么香?”

一个带着疑惑和贪婪的、熟悉的声音,再次在破屋外不远处响起。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迅速用湿柴盖住了灶膛里的一部分火苗,让火光和烟雾减弱。

她飞快地将煮着萝卜的陶罐从火上移开,藏到角落里一堆湿草后面,并用破布盖住罐口,尽力掩盖那诱人的香气。

是赵金花!

她怎么又来了?

难道是被这萝卜的香气引来的?

苏晚的心跳如擂鼓,刚刚获得的短暂安宁瞬间被打破。

她迅速抓起地上的湿泥,胡乱抹了抹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凄惨,然后抱起依旧滚烫的弟弟,缩在火光最暗的墙角,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被踹坏的门口。

赵金花肥硕的身影堵住了最后一点天光,三角眼在昏暗的屋内扫视着,鼻子像猎狗一样用力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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