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才变“废柴”
上官府邸,曾经是多少人眼中的荣耀之地啊!
然而,如今却成了人们惋惜和感慨的对象。
谁能想到,那个曾经被众人寄予厚望的上官义,如今竟会如此落魄呢?
想当年,上官义年仅五岁,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他可以蹲在泥地里,对着马蹄印滔滔不绝地讲述出马匹的年龄、负重情况,甚至还能推断出骑者的心情。
这样的才能,简首让人惊叹不己!
当时,就连禁军统领都对上官义的能力表示怀疑。
为了验证他的本事,统领特意牵来了三匹毛色相近的战马,让上官义来辨认。
只见那孩子不慌不忙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摸了摸马蹄铁,然后毫不犹豫地指出了其中一匹马,说它是刚刚从北境换防回来的。
众人皆惊,询问他是如何判断的。
上官义自信地回答道:“因为这匹马的马蹄缝里嵌着只有漠北才有的青盐粒。”
他的解释让所有人都信服了,也让上官义的名声更加响亮。
七岁那年,城南当铺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失窃案,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了轩然***,人们对此津津乐道,甚至将其传为一段美谈。
那一天,上官义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糖人,蹲在当铺的柜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动静。
他就这样看了整整一下午,周围的人都对这个小孩子的举动感到好奇,但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如此惊人。
突然,上官义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一样,猛地站起身来,用他那稚嫩的小手指着账房先生,大声说道:“就是他!”
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哗然。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对这个小孩子的话表示怀疑。
然而,上官义却毫不畏惧,他奶声奶气地解释道:“你们看,柜台上的算盘珠子上沾着桂花糕渣,可账房先生却说自己今早只喝了稀粥。
而且,他袖口磨破的地方,还藏着当铺特有的朱砂印泥呢!”
众人听了上官义的解释,都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立刻将账房先生控制起来。
果然,在他的床板下,人们搜出了被盗的财物。
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对上官义刮目相看,就连经验丰富的老仵作也不禁捋着胡子感慨道:“这孩子的眼睛,怕是装着放大镜啊!”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
就在上官义十岁生辰刚过不久,他突然染上了一场怪病。
这场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让上官义痛苦不堪。
在高烧的折磨下,他嘴里胡话连篇,一会儿喊着“火”,一会儿又叫着“救命”,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上官义的家人心急如焚,赶忙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御医们为他会诊。
然而,这些御医们会诊了整整三天,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这孩子的病恐怕是伤到了根本,神童星就此陨落啊!”
病好之后的上官义,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曾经那个过目成诵的神童,如今却连简单的“之乎者也”都念得磕磕绊绊,让人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和命运的捉弄。
想当年,他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和敏锐的洞察力,能够在蛛丝马迹中揪出真凶,其聪明才智令人赞叹不己。
然而,如今的他,不仅读书时会将“十两”看成“千斤”,就连看账本这样的小事也会频频出错。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性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那个勤奋好学、彬彬有礼的少年,如今整日里不是提着鸟笼在天桥上闲逛,就是与街溜子们一起斗鸡走狗,完全沉浸在玩乐之中。
有一次,他甚至因为争抢地盘,被城南的恶少打破了头,最后只能抱着上官太傅的大腿,像个孩子一样哭了整整一个时辰。
“我们家阿义怕是真的傻了。”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每每讲到这里,都会惋惜地摇头叹息,“听说前几日,他竟然把夜壶当成古董,还拿给客人斟茶喝呢!”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而此时此刻,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傻小子”,正蹲在自家后院的槐树下,聚精会神地看着一群蚂蚁搬家。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映照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憨态。
他腰间还挂着一个叮当作响的长命锁,据说这是他生病之后新添的一个习惯,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将这个长命锁带在身边。
"公子,秦府派人送帖子来了。
"管家福伯拎着个描金帖子,脸上带着为难,"说是...请您过几日去商议婚期。
"上官义慢吞吞抬起头,眼神迷茫得像刚睡醒的猫:"婚期?
什么婚期?
我要娶媳妇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突然拍手笑起来,"是不是那个小时候总揪我辫子的秦家丫头?
我记得她脸圆圆的,像个苹果!
"福伯嘴角抽了抽,话说当年秦小姐那是跟您切磋剑法,哪是揪辫子?
但看着自家公子这副痴傻模样,终究把话咽了回去:"是秦无双小姐。
老爷说...说您该成家了。
""成家好啊!
"上官义蹦起来,长命锁撞在腰间玉佩上叮当作响,"成家就能天天吃红烧肉了吗?
"等福伯无奈退下,上官义脸上的痴傻瞬间褪去。
他走到假山后转动机关,闪身进了密室。
密室里烛火通明,墙上挂满了泛黄的卷宗,最显眼处摆着块烧焦的龙纹玉佩——那是十年前那场宫变的唯一遗物。
他摘下长命锁,里面竟藏着半片犀牛角符。
指尖抚过符上刻着的"瑾"字,萧瑾严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舅舅,您说这盘棋,该走到哪一步了?
"十年前那场大火,烧的不只是坤宁宫偏殿,还有七皇子萧瑾严的身份。
当时他刚满八岁,夜里被人捂住口鼻拖到火场,若非舅舅上官太傅早有准备,用刚故去的上官义替他葬身在了火场,世上早己没了萧瑾严。
真正的上官义,其实是先天心疾,加上被人慢性投毒,在那场"怪病"中就己夭折。
而他这个冒牌货,只能顶着"上官义"的名字,装成不学无术的废柴,在京城的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拼凑当年的真相。
"当年给上官义下毒的,到底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我?
"萧瑾严翻开卷宗,上面记录着上官义从小到大的饮食起居,密密麻麻的批注都是他这十年的心血,"还有那场火,皇后和慕容家的人,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窗外传来秦无双的名字,他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
那个小时候就敢拿着木剑追得他满院子跑的丫头,如今要成他的"贤内助"了?
这出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重新挂上长命锁,变回那副傻呵呵的模样走出密室,正好撞见前来禀报的福伯:"公子,秦小姐派人送了盒点心,说是给您补脑子的。
""补脑子?
"上官义捧着点心盒笑得见牙不见眼,"你看我像是需要补脑子的人吗?
"他打开盒子抓起块杏仁酥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告诉秦丫头,等我娶了她,天天给她买糖葫芦!
"福伯看着自家公子把点心渣掉得满身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也没看见,上官义转身时,眼底闪过的那抹算计的精光——秦家当年突然衰败,会不会也和十年前的事有关?
这场婚事,或许不只是桩麻烦,更是条线索。
京城的风还在继续吹,吹着上官家"废柴公子"的笑话,吹着即将到来的婚事,却吹不散藏在表象下的暗流。
萧瑾严知道,他这场戏必须演下去,哪怕要装一辈子傻子,也要把当年的凶手一个个揪出来。
毕竟,他不仅要为自己复仇,更要替那个可怜的表哥,那个用性命换了他十年安稳的真上官义,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