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扭曲过,变得异常怪异和失真,但其中似乎又隐藏着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就在他还在努力分辨那声音的来源和含义时,录音突然毫无征兆地中断了,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掐断了一样。
紧接着,一段令人费解的摩斯电码开始在录音机里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永不停息。
这摩斯电码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息,完全无法被解读。
它就像一个神秘的谜题,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这一循环,竟然持续了整整十二个小时,首到录音机的电池耗尽,彻底停止了运转。
陈烬的视线死死钉在地图中央那个巨大显眼的问号上,仿佛要将它看穿。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紊乱而急促,像是一串被胡乱拨动的密码——哒、哒、哒,每一下都带着神经质的颤抖,在寂静的房间里激起细小的回音。
窗外,暮色正缓缓沉入钢筋森林的缝隙,最后一缕天光被高楼切割成碎片,却照不亮他眼中那片化不开的阴翳。
他清楚自己必须去。
这个决定无关任何高尚的情操,不是为了拯救那些可能存在的无辜者,更不是为了揭开某个惊天阴谋的真相——那些关于正义与真相的漂亮话,在他身上留下的二十七道排列整齐的旧伤疤面前,显得如此荒谬可笑。
他早就把"英雄主义"这西个字嚼碎了咽下去,尝到的只有铁锈味和血腥气。
他去,只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倒计时。
每次数字归零的瞬间,就像有人往他颅骨里倒入一勺融化的铅,记忆的碎片便会随着剧痛喷涌而出。
那些残缺的画面总伴随着生理性的眩晕:穿着密封防护服的人影在消毒灯下投下修长的阴影,他们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他的脑膜上;冰冷的手术台上残留着某种粘稠液体的反光,金属器械的寒意似乎还残留在他脊椎的某个末梢;无数双眼睛透过弧形玻璃幕墙注视着他,那些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总是扭曲变形的;而最清晰的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像是从深水中传来,带着诡异的共鸣:"你不是实验体,你是钥匙。
"此刻,那句话又在他太阳穴深处回响起来。
陈烬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暂时压住了脑海中翻涌的幻象。
钥匙?
开什么门?
他的思绪有些飘忽,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让他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然而,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沉思。
那是他手腕上的腕表,正在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一阵急促的“滴——滴——滴——”声。
他惊愕地看着表盘,上面的倒计时数字正以惊人的速度跳动着:**00:01:15……00:01:14……**陈烬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个倒计时从来没有在非固定的时间点加速过!
这意味着什么?
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了吗?
还是说,这是一个他从未预料到的危险信号?
他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抓起桌上的战术匕首和背包,像一头被惊扰的野兽一样,毫不犹豫地冲向门口。
走廊里一片漆黑,应急灯不知何时己经熄灭,只有尽头的安全出口标志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光,仿佛是指引他逃生的唯一希望。
他的脚步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踉跄,但他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就在他刚踏出一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某种机械锁被触发的声音。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病房的门上。
那扇门,正缓缓地开启着,一点一点地露出里面的景象。
在门后,一道瘦长的黑影静静地立在那里,宛如幽灵一般。
它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也没有丝毫的呼吸声,只有一双泛着暗红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烬,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陈烬的心跳急速加快,他紧紧地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不寻常的丧尸。
它的动作异常稳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有目的性,这让陈烬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滴——00:00:03……00:00:02……”倒计时的声音在陈烬耳边响起,仿佛是死亡的丧钟在敲响。
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神经也越绷越紧。
就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瞬间,黑影突然如闪电般向前冲刺,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人类的反应极限。
陈烬根本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迅速翻滚躲开黑影的猛扑。
然而,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陈烬的匕首仅仅在它身上划过一道空气,只割下了一片腐烂的衣角。
陈烬的身体因为惯性撞向墙边的消防栓箱,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裂,陈烬顺手从里面抽出一根铁棍。
他来不及调整姿势,反手一挥,铁棍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地砸向黑影的头颅。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黑影的头颅瞬间炸裂开来。
但让陈烬惊愕的是,并没有脑浆西溅的场景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漆黑的丝状物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这团丝状物在空中扭曲着,仿佛是一条活着的蛇,以惊人的速度朝陈烬的面门缠来!
陈烬的瞳孔急剧收缩,他的身体猛地后仰,想要避开这诡异的攻击。
丝状物擦过他的鼻尖,带起一阵刺痛,然后“滋滋”地钉入地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蚀声。
“滴——00:00:00。”
倒计时归零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