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槿和周毅兵分两路，他负责潜入控制室，周毅带主力正面突破。
摸到控制室门口时，柯槿的耳机里传来周毅的声音：“小心，里面有埋伏。”
电流声滋滋啦啦的，像隔着层水。
他刚要回应，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转身的瞬间，军刺刺穿了来人的胸膛——是蛇窟的大当家，手里捏着个引爆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以为周毅真信你？”
大当家咳出鲜血，笑得诡异，“他早就跟我串通好了……用你来当诱饵，端掉我们最后一个据点……”爆炸声在船坞里回荡时，柯槿才明白自己又被骗了。
周毅的人根本没按计划进攻，整个船坞的出口都被封死，火光里，他看见周毅站在高处，风衣在热浪中猎猎作响，侧脸冷得像冰。
“周毅！
你***！”
柯槿的军刺***消防栓，水花西溅，“我杀了你！”
柯槿最终还是逃了出来，带着一身烧伤和弹痕。
他躲在津港的旧屋里，看着新闻里周毅接受采访的画面——男人说“成功捣毁蛇窟，离不开警方的支持”，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船坞里的爆炸只是场无关紧要的烟花。
桌上的手机震动，是周毅发来的短信：“来码头，告诉你所有真相。”
柯槿捏着手机，军刺在掌心刻出红痕。
他知道这可能是陷阱，却还是去了。
码头的风很大，咸腥味扑在脸上，像十二岁那年杀父的雨天。
周毅站在集装箱上，背对着他。
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时，柯槿看见他左肩上缠着绷带，渗出血迹，染红了深色的衬衫。
“蛇窟跟周彦的旧部勾连，想借你的手杀我。”
周毅的声音很哑，带着没掩饰的疲惫，“我不封死出口，死的就是你。”
他扔过来个U盘，里面是蛇窟和周彦旧部的交易记录，还有段录音——大当家承认用假情报挑拨离间，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
柯槿的手在抖，军刺哐当落地。
他看着周毅肩上的伤，忽然想起船坞爆炸时，那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原是周毅在替他挡子弹。
弹壳擦过脸颊时的灼痛感，此刻清晰得像在昨天。
“为什么……”柯槿的声音带着哽咽，后颈的烙痕又开始发烫，这次却烫得他眼睛发酸。
周毅走过来，伸手擦去他脸上的烟灰，指尖带着薄茧：“因为我不想你死。”
海浪拍打着码头，月光落在两人之间。
柯槿看着周毅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那些仇恨和算计，在这一刻都成了灰烬。
风卷着水汽扑过来，他后颈的烙痕还在发烫，却好像没那么疼了。
柯槿别开脸，避开那道太过灼热的视线。
海风灌进衣领，带着周毅身上淡淡的硝烟味，缠得他呼吸发紧。
后颈的烙痕还在跳，像有只手攥着心脏轻轻扯。
“疯子。”
他低骂，声音却软得没力气。
军刺被重新握在手里，却再没了刺向对方的狠劲。
月光漫过集装箱，在两人脚边织成一片银网，谁都没再动，任潮声漫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