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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秋第无数次在梦魇中惊醒时,窗棂正漏进三月的冷月光,照见床头那只缺了口的青花碗。

碗沿还留着半圈浅褐色药渍,和他手腕内侧那道淡粉色疤痕一样,

都是这个身体刻进骨血的印记。他坐起身时,木床发出吱呀声响。

外间立刻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沈氏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门轴转动的刹那,

他下意识将手腕缩进袖口 —— 这个动作让门外的呼吸顿了半拍。“阿砚,又魇着了?

” 沈氏端着温水进来,鬓角的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她把碗递过来的姿势很特别,

拇指刻意避开了那道缺口,就像过去十六年里每一天那样。林砚秋接过碗时指尖发颤。

他来这个世界三个月了,从冰冷的河水里醒来,成为了这个也叫 “林砚秋” 的少年。

原身是镇上有名的书呆子,三天前为了抢一本落水的诗集,

一头扎进了初春的河里再也没上来。而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系学生,

就在那具逐渐冰冷的身体里睁开了眼。“娘,我没事。” 他模仿着记忆中原身的语气,

声音软糯带着点怯懦。这个声音让沈氏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下去,她转身整理被褥时,

林砚秋瞥见她手背上青紫的瘀伤 —— 那是三天前在河边捞人时被石头划的。他喉头发紧。

这三个月里,沈氏和林父待他如常。林父照旧在清晨喊他起来背书,

会在他写错字时用戒尺轻敲桌面;沈氏依旧变着法子给他***吃的糯米糕,

连他看书时喜欢掰书页角的小动作都记得分毫不差。可他知道有哪里不一样。

林父敲他手背的戒尺总在最后一刻偏开半寸;沈氏端来的糯米糕里,

再也没有原身最爱的桂花碎 —— 因为他某次随口提过自己对花粉过敏。

这些细微的温柔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坐立难安。他不是没想过坦白,

可每次看到沈氏鬓边新增的白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直到今夜。他喝完水躺下,

沈氏替他掖被角的手停在肩头,迟迟没有移开。窗外的风声卷着桃花瓣扑在窗纸上,

沙沙声里,他听见沈氏极轻的叹息:“阿砚,你以前从不喝冷水的。

”林砚秋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你总说冷水伤胃,每次魇着,都要我把水焐到温吞才肯喝。

” 沈氏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尖上,“还有你方才缩手的样子,阿砚从小就怕疼,

见了伤口比谁都躲得快,哪会像你这样…… 藏得这样快呢?”被子里的手指猛地攥紧。

他能感觉到沈氏的目光落在自己后脑勺上,那目光里没有怀疑,没有惊恐,

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哀伤。“那天在河边,我摸到他手的时候,

就知道不是了。” 沈氏的声音开始发颤,“阿砚的手常年握笔,指腹有茧,掌心却软。

可那天…… 那双手凉得像冰,指甲缝里全是河底的泥。”林砚秋的呼吸停滞了。

他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耳边嗡嗡作响。“你爹把他抱上来的时候,

他怀里还揣着那本《昌黎先生集》。” 沈氏的手轻轻覆在他后颈,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渗进来,带着微微的颤抖,“书皮都泡烂了,

可他手指还死死抠着书脊 —— 阿砚从小就轴,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她顿了顿,

声音里突然带上了笑意,那笑意却比哭声更让人难受:“可你不一样。你醒来那天,

大夫给你喂药,你眉头都没皱一下。阿砚最怕苦了,每次喝药都要我拿蜜饯哄半天。

”林砚秋的眼眶灼热得厉害,他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不是他们的儿子,知道那个爱撒娇、怕吃苦、连喝口水都要温吞的少年,

已经永远留在那个冰冷的春天里了。“那你们……”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为什么还要……”“因为你翻书的时候,会用食指关节敲桌面。” 沈氏打断他,

指尖顺着他的发丝轻轻滑动,“阿砚也这样,说是听先生讲课的时候学的。

还有你昨天看账本,手指在‘稻’字上停了三次 —— 阿砚去年算错了稻子的收成,

被你爹骂了半宿,后来每次见着这个字都要愣半天。”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温柔:“你走路的时候,左脚会比右脚先落地半拍;你笑起来的时候,

左边嘴角会比右边高一点;你甚至连握笔的姿势,

都和他十五岁那年一模一样……”“娘……” 林砚秋终于忍不住哽咽。

“那天你爹把你从河里捞上来,我摸着你还有气,就知道不是阿砚了。

” 沈氏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时候的他睡觉,“阿砚那孩子,倔得很,真要走了,

是不会回头的。可你不一样,你活下来了。”她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们知道你不是他。可你…… 太像了。

像到我每次看你写字,都能想起他十岁那年,

把墨汁抹得满脸都是的样子;像到你爹听你背书,会突然红了眼眶……”窗外的风停了,

桃花瓣落在窗台上,悄无声息。“我们老了,经不起再失去一次了。

” 沈氏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就让我们…… 当一天是一天,好不好?

”林砚秋猛地转过身,撞进沈氏通红的眼眶里。那双眼睛里盛着太多东西,有失去儿子的痛,

有明知真相的苦,还有一份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期盼。他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原来那些他以为天衣无缝的模仿,那些他刻意学习的习惯,

在真正的亲人眼里,从来都不是破绽,而是一根根救命的稻草。就在这时,

外间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是林父。沈氏立刻擦干眼泪,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门关上的刹那,林砚秋听见林父压低的声音:“他睡了?”“嗯。

”“今天我去镇上,见着王屠户家的小子,

说前几日在河边看见阿砚……” 林父的声音顿住了,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大概是沈氏拽了他一把。“别说了。” 沈氏的声音带着哽咽,“他现在好好的,

不就够了吗?”“可他终究不是……”“是也好,不是也罢。” 沈氏打断他,

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只要他还肯叫我一声娘,肯坐在那里看书,

肯吃我做的糕…… 那就够了。”林砚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汹涌而出。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每次林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复杂的情绪,为什么沈氏总在他睡着后偷偷坐在床边。

他们不是认不出,他们只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已经逝去的影子,

舍不得这失而复得的、哪怕是赝品的温暖。月光从窗棂移到床尾,

照亮了床底下那只被遗忘的木箱。林砚秋知道,里面装着原身的遗物,有磨破页角的课本,

有缺了弦的弹弓,还有沈氏给他绣的、上面绣着 “砚” 字的荷包。他一直不敢打开,

怕触碰到那个少年真实存在过的痕迹。可现在,他突然想看看。

想知道那个和他共享一个名字的少年,究竟是怎样的模样。他悄悄爬下床,蹲在木箱前,

手指抚过粗糙的木盖。就在他即将打开箱子的瞬间,门外传来林父低沉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砚,天亮了,该背书了。”林砚秋的手停在半空。

窗外的桃花不知何时落了满地,像一场盛大的祭奠。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对着门外轻声应道:“哎,爹,我这就来。”声音出口的瞬间,他忽然分不清,这声应答里,

有多少是属于他自己,又有多少,是属于那个永远停留在十六岁春天的少年。门外,

沈氏轻轻拍了拍林父的手背,两人相视而笑,眼角都泛着湿润的光。阳光穿过桃花树,

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而门内,

林砚秋望着窗台上那片飘落的桃花瓣,缓缓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从今天起,

他不仅要为自己活下去,也要替那个沉入河底的少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只是他不知道,

这份小心翼翼维系的平衡,会在何时被打破。也不知道,当真相以更残酷的方式揭开时,

这对温柔的父母,还能否承受得住又一次的失去。厨房里,沈氏正在蒸糯米糕,这一次,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撒上了一点点桂花碎。或许,是时候让这个 “阿砚”,

也尝尝真正属于林砚秋的味道了。窗外的桃花还在纷纷扬扬地落着,

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完待续的故事。林砚秋最终还是没打开那只木箱。晨曦刚漫过窗棂,

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端坐在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砚台边缘。

林父缓步走进来,将那把磨得光滑的戒尺轻轻搁在砚台上,发出 “嗒” 的一声轻响,

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窗外的桃花开得正盛,一阵微风拂过,

几片粉白的花瓣悠悠飘落,恰好落在摊开的、泛黄的《昌黎先生集》书页上,

像给这古老的文字缀上了一抹温柔的色彩。林父清了清嗓子,开始吟诵起来,

声音比往日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沙哑。当读到 “业精于勤荒于嬉” 时,

他的指尖在 “嬉” 字上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略显模糊的笔画 —— 他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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