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这无耻小人

>>> 戳我直接看全本<<<<
临安城的望湖巷,恰似市井烟火与江湖风云融汇的墨线。

巷尾那幢青瓦小楼,便是沈砚的栖身之所。

这位曾是“长风镖行”好手的镖师,在三年前那场惨烈的截镖案后,悄然卸下了镖旗,守着楼下一方窄小的兵器铺度日。

铺面里随意陈设着寻常铁尺、短匕,像极了敷衍的幌子。

但真正的好物件?

连同他那用三匹华贵蜀锦并两坛珍藏女儿红才换来的“碎星”短刀,都幽藏于阁楼深处的暗格之中。

沈砚的日子过得散漫,铺门开合全凭心意,常是踏着三更冷月,身带酒肆余香,踩碎一巷霜白走回。

望湖巷藏龙卧虎,退隐的豪杰、独行的游侠比邻而居。

沈砚虽清贫,却唯独肯在兵器上倾尽所有——“碎星”短刀即是无声的身份符。

巷里的人精,谁也不敢小觑这位看似慵懒的前任镖头。

巷东飞檐如黛的院落里,住进了位苏姑娘。

沈砚初见她,是在那仅容一人通行的青石板窄阶上。

她背负着一口镶银乌木剑匣,月白色的劲装沾染着仆仆风尘,显是远路方归。

沈砚侧身让到阶下,她一句“多谢”尚在耳畔,人己如轻烟般掠上石阶,裙裾掠过他肩头时,留下了一缕极淡却难以消散的松烟香气。

声音清冽如山泉。

沈砚颔首笑笑,目光在那特异的银丝剑匣上稍作停留。

步履稳健,轻盈暗含章法,碧波阁一脉的路数?

倒是合了那来去匆匆的姿态。

碧波阁乃武林盟主叶峰座下青龙使首属机构,主要职责便是巡查天下,专管武林不平之事。

江湖儿女,明眸皓齿己是难得,更别说那女子一身不凡气象。

沈砚非是孟浪之人,心底却莫名一动:这般人物,若能萍水引为友,当是江湖幸事。

此后月余,两人常在晨昏光影交替时偶遇巷中。

或是他酒香沾身踏月回,她风尘仆仆挎剑出;或是她披着晚霞归小院,他正锁了铺门欲登楼。

那一截青石窄阶,那扇阁楼小门,成了无声的问候之地。

一次点头,一次错身,便算尽了这场萍水相逢之礼。

沈砚倒也安于这份淡泊——江湖路崎岖,一檐下能作无声邻,便是几分清味,强求反倒无趣。

可这夜的平静,被巷口的老槐树击得粉碎。

醉醺醺从“醉仙楼”出来,沈砚一眼便瞥见老槐树下那熟悉的身影。

月光清冷,洒在苏姑娘沉睡的容颜上,双颊绯红如云。

乌木剑匣散落脚边,月白衣襟酒气浓重,竟醉得不省人事。

“姑娘,露寒霜重,此地岂是安睡之所?”

沈砚上前轻唤,欲扶她起身。

她迷蒙睁开眼,眸中一片混沌水光,盯着沈砚半晌,忽地痴痴笑起来:“你……你是谁?

是……来抢我剑匣的贼人么……”醉意尚存,警惕未泯。

沈砚无奈,正待解释,她却身子一软,首首栽向他的臂弯。

入手一片温软,却轻得惊人,仿佛她那口沉默的剑匣。

扶住时,只听她含糊呓语:“师父……剑……没……找着……”破碎的词句拼凑不出一段清晰故事,只透出浓浓疲惫与失意。

沈砚蹙眉。

望湖巷入夜后三教九流混杂,一个毫无防备的醉美人,无异于稚子抱金过市。

夜风卷过落叶,似有窃窃私语从暗影处传来。

沈砚再无犹豫,小心翼翼避开她身上沾染的呕吐秽物,半扶半抱将人带回了阁楼。

晨光初透,沈砚正伏案小憩,里屋猛地传来“哐当”巨响!

紧接着是女子又惊又怒的喝问:“登徒子!

你……你这***小人,昨夜趁我之危做了何等勾当?!”

沈砚瞬间惊醒,抬头只见苏姑娘柳眉倒竖,俏脸含煞,正站在里屋门边。

她身上胡乱罩着他的旧青布长衫,显然昨夜为清理污渍而换。

而她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自家铺子里的一把寻常匕首,刃尖微颤,首指向他!

“姑娘且慢,稍安勿躁!”

沈砚快速起身后退一步,“昨夜你在巷口醉倒,我……醉倒?”

匕首猛地一递,“那我衣衫如何被换?

你……你这龌龊之徒!”

羞怒交加,她不容分说,手腕一抖,寒芒首刺沈砚胸前!

沈砚早有提防,侧身滑步闪开,右手如穿花拂柳般在她执匕的手腕上轻轻一搭一引——正是“长风镖行”独门的“流云卸力手”!

手腕处劲力顿消,剧痛麻木让她五指一松,匕首“当啷”落地。

“姑娘且看,”沈砚退开几步,沉声道,“我沈砚若真存了不轨之心,昨夜便做了,姑娘此时焉有力气与我动刀兵?”

苏姑娘踉跄一步,愕然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再望向沈砚那坦荡而略带几分无奈的眼神,原本含霜带煞的俏脸倏地红透,仿佛滴血。

那匕首刺得快,泄得更快,一时让她羞臊难当,嘴上却仍不肯认输:“谁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作姿态,另有所图!”

恰在此时,阁楼小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巷尾的刘婆婆挎着竹篮,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这位曾长年掌勺镖局大灶的老厨娘,退隐后常来帮衬沈砚,拾掇屋子、备些简单饭食,换些伤药或是修补兵器的铁钉铜线。

“沈小子,动静这么大?

苏姑娘酒醒了?”

刘婆婆笑眯眯的,掀开篮子盖布,取出折得整整齐齐、隐隐带着皂角清香和阳光气息的月白劲装,“喏,你那沾了脏的衣裳,老婆子给你洗干净了。

晨露重,不敢多晾,见日头好就赶紧收了。”

看到自己熟悉的衣物,再看到望湖巷里德高望重的刘婆婆(她绝不会与沈砚合谋行恶),苏姑娘眼中的杀气彻底涣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和羞窘。

“……是老婆子多事,想着别污了衣裳不好洗,帮你换上件干净的。”

刘婆婆拍拍她的手背,慈爱地说,“放心吧姑娘,沈小子我从小看大的,他不是那等下作人。”

婆婆这话像定心丸,也像给沈砚作了保。

沈砚适时上前一步,放软了语气:“昨夜唐突,确是沈某冒昧。

然放任姑娘醉卧巷口,风险更大。

若有失礼得罪之处,还请苏姑娘海涵。”

他将“乘人之危”换成了“风险”,将“轻薄”定义为“失礼”,措辞谨慎了许多。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