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月的风,未竟的话

永远都在! Red磨坊 2025-08-12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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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后的七月,热风裹着蝉鸣撞在玻璃上,烫得老小区的轮廓都有些发虚。

餐厅里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把菜香和墙角冰柜泄出的冷气搅成一团黏糊的风。

杨凝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杯壁凝着层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滑下去,在桌布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脚边的金毛热得首吐舌头,粉舌头一伸一缩,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滴,呼哧呼哧的喘息里全是化不开的暑气。

对面的男人刚放下菜单,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

空调风扫过杨凝额前的碎发,他盯着桌布上的纹路,听着邻桌碗碟与筷子碰撞的脆响,还有远处冰柜制冷的嗡鸣。

两人的沉默静得能数清彼此呼吸的间隙,像这漫长暑假里,一段被拉得格外长的沉默。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有点涩:“杨凝啊,我始终想不明白,你在齐市不是挺好的吗?

何必来我这儿上学,这……打扰我,对吧?”

杨凝接过话,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仿佛早把这场见面的剧本在心里过了无数遍。

“其实,你妈她也不希望我见你。”

“我妈。”

杨凝垂眸,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桌沿,“她自己都不管我,倒管着不让你见我。

她这个人,是挺奇怪的。”

“呃……是你两个妈妈,都不想我来见你。”

“正常,毕竟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你知道,当年你后妈她……行了!”

杨凝抬眼打断,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压不住的棱角,“爸,你又想说她跟你在一起时你还没离婚,好像全是她的错。

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满肚子的怨气裹在平静的语气里,反倒更显沉郁。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吗?”

这时,一个同龄的男孩走进来,额角还挂着汗珠,“我家就在旁边那栋楼,提前打电话订了餐,只是现在好累,想坐一下,打包好就走。”

男人立刻换上笑脸:“没事孩子,坐会儿吧,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谢谢叔叔。”

男孩有点害羞,手不自觉地攥了攥书包带。

“孩子多大了?”

男人追问。

“十六。”

“杨凝,”男人转头看他,“跟你同岁啊,也刚中考完?”

“嗯。”

男孩点头。

“考去哪个学校了?”

“二中。”

“二中不错的,每年也出不少名校生呢!”

“我成绩一般,估计悬。”

男孩挠了挠头。

“爸!”

杨凝又一次打断,目光扫过男孩汗湿的T恤,“人看这样子是在外头走了半天进来的,先让人家歇会儿吧,别问东问西的。”

“这狗狗好乖啊。”

男孩适时转了话题,眼睛落在金毛身上,“能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

杨凝的语气软下来,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它很温顺,说不定会喜欢你呢。”

像是掐着点似的,男孩的打包餐好了。

这场短暂又尴尬的插曲总算落幕。

杨凝看了眼男孩的背影,心里莫名浮起一丝亲切感——看着像个老实人。

晚餐后,父子俩简单又无奈地聊了几句便分开了。

杨凝独自走在街上,这座城市于他是全然的陌生。

可他不想太早回那个所谓的“新家”,只能一人一狗,拖着行李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晃。

走过一个又一个广场、街道,街边彩灯明明灭灭,广场上秧歌队的锣鼓声沸反盈天,他却像被一层无形的罩子裹着,热闹全被挡在外面,心里脸上都没什么波澜,提不起半分兴致。

终于走累了,他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掏出妈妈写给他的纸条——上面是新家的地址。

车窗外的风景往后退,他靠在椅背上,一身疲惫混着说不清的失落,往那个尚未熟悉的落脚点驶去。

新家和父亲住的小区差不离,都是老楼,墙皮斑驳。

好处是离学校近,骑自行车几分钟就到;坏处是离市中心太远。

没办法,谁让学校偏偏建在这种地方。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是妈妈。

“见到你爸了?”

“嗯,吃完饭就分开了。”

杨凝心想这还用问,“各回各家,互不打扰。”

“听你这语气,是失望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你爸对你能有什么感情?”

“是没什么感情。”

杨凝扯了扯嘴角,“这点你俩倒是挺像——爸爸一辈子不爱你,你埋怨爸爸一辈子。

不过我也算幸运,别人家父母吵架离婚,还把孩子夹中间选边站,我不用选,因为你们的共同点就是谁都不爱我。”

“找阿姨的事,让你爸帮你打听吧。”

“我跟他说好了,以后不找他,就算在一个城市也不麻烦他。

我自己找就行,你负责打钱就好。”

电话那头的语气收敛了些锋芒,甚至带了点微不可查的涩:“钱的事不用你操心,要什么、缺什么就说。

生活费给你涨,额外要用的另算。

不管怎么说,我生了你……的确是没怎么关心过你。”

电话那头像是愧疚一般。

“妈,”杨凝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很幸运,有个当女强人的妈妈。

但我真的想问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明天给你打钱。”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这个问题像根刺,在杨凝心里扎了十六年。

母亲那句“明天给你打钱”,明明没正面回答,可他分明听出那声音里极轻的一颤。

只是杨凝不明白,母亲是太要面子,所以连句“爱你”都不肯说吗?

还是真的不爱自己。

杨凝从小是阿姨把他带大的。

十六年里,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回家稍勤些,却也总是不闻不问,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这次从齐市搬到父亲的城市,他是抱着一丝期待的,想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得到点温暖。

可现实是,父亲对他的热络,甚至比不上那个等打包餐的陌生男孩。

他忽然想起齐市照顾他的阿姨说过的话:“去找你爸?

这是你这聪明孩子做过最不聪明的决定。”

杨凝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早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在齐市不也一首是一个人?

待久了,换个地方新鲜新鲜,也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杨凝照旧早起,换上运动装晨跑,读了几首古诗词,练了会儿英语对话。

早上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中考后的假期漫长得像没有尽头,搁谁都得觉得无聊。

杨凝琢磨着,自己一个父母都不在身边的未成年人,报旅行团不切实际,没个大人在旁确实不方便。

思来想去,还是该再出门走走,至少先把这座城市摸熟些。

安顿好金毛“金羽”,他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打上出租车。

其实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父亲住的小区。

既然来这儿的第一个落脚点是那附近,不如就从那里再重新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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