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见他的第一面就觉得他很可爱。搬家那天撞见穿恐龙睡衣的苏晨,
我就知道合租协议签早了。他顶着呆毛揉眼睛:“冰箱剩半盒牛奶,介意吗?
”我盯着他发红的耳尖:“不介意,但介意你穿这么可爱。
”后来我总在修电脑时“无意”碰他后颈,趁他发烧偷喂蜂蜜水。
他烧糊涂了攥着我衣角:“你比退烧药有用...”我笑着吻他额头:“那以后只吃我,
行不行?”直到他在天台发现我偷拍他的三千张照片。投影仪突然亮起漫天星光,
我单膝跪地:“租赁合同,签吗?期限是...”“——你的余生。”七月清晨的阳光,
已经有了灼人的分量,斜斜地切进楼道,在灰扑扑的水泥台阶上烙下滚烫的金痕。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402门口,背上汗湿了一片,粘腻的衬衫紧贴着皮肤,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楼道里尘埃和旧木头混合的闷热气息。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哒”一声。
门开了,一股裹着冷气的、类似雨后青草般的干净味道迎面扑来,瞬间冲淡了外面的燥热。
我松了口气,正要弯腰提箱子,客厅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
一个身影从光线略显昏暗的过道里晃了出来,毫无防备地撞进我视野。
他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件巨大的、毛茸茸的深绿色恐龙连体睡衣里。帽子软塌塌地垂在背后,
露出几撮睡得翘起来的栗色头发,像刚被炸过的鸟窝。他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一手揉着惺忪的眼睛,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恐龙尾巴的尖尖。阳光恰好落在他半边脸上,
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他迷迷糊糊地抬眼望过来,眼神湿漉漉的,带着点茫然的懵懂。
“呃……新室友?”他开口,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他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
“冰箱里好像……还剩半盒牛奶。你介意吗?”我的目光粘在他脸上,一时竟忘了挪开。
那两片微微张开的粉粉的嘴唇,很诱人……然而,
最扎眼的却是他那双露在睡衣外的耳朵——小巧的耳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一点点、一点点地染上透明的绯红,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耳垂。鬼使神差地,
那句在心里转了个圈的话,没经过任何闸门就溜了出来:“牛奶不介意。
”我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但介意你穿这么可爱。
”空气凝固了那么一瞬。他揉眼睛的动作彻底僵住,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双原本还带着睡意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带着点戏谑的样子。然后,
那抹原本只在耳朵上的红晕,如同被打翻的颜料,轰然一下,迅速占领了他整张白皙的脸颊。
连小巧的鼻尖都未能幸免,泛起了一层可爱的粉色。“我……我去换衣服!”他猛地低下头,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踩了尾巴似的惊慌。话音刚落,他转身就往自己卧室的方向窜,
巨大的恐龙尾巴在身后甩出一个仓惶的弧度,拖鞋“啪嗒啪嗒”地敲打着地面,
留下一串慌乱的余音。那扇门被他“砰”地一声关上,力道大得连门框都似乎震了一下。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
行李箱沉重的分量似乎也轻了不少。这合租协议签得……似乎有点太值了。他叫苏晨,
名字和人一样,带着点清晨薄雾般的干净透亮。合租生活的齿轮开始转动,
发出细微而日常的声响。日子像被设定好的程序,有条不紊地运行着。我朝九晚五,
在一家科技公司做码农,键盘敲击声是我生活的背景音。苏晨则处于毕业后的缓冲期,
白天窝在他那间朝北的小卧室里,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游戏键盘上飞舞得噼啪作响,
偶尔夹杂着几声挫败的低吼或兴奋的欢呼。我们像两条平行线,
各自占据着这套两居室的空间。客厅是共享的,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
隔着薄薄的门板,共享着同一片空气里的寂静或噪音。打破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
需要一点恰到好处的“故障”。机会在一个闷热的周四晚上降临。窗外霓虹初上,
城市的喧嚣被玻璃隔绝,只剩下空调外机沉闷的嗡鸣。我刚洗完澡出来,
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带着沐浴露清爽的薄荷味。经过苏晨半开的房门时,
里面传来一声异常响亮的、带着焦躁的键盘敲击声,紧接着是苏晨压抑的哀嚎:“靠!
又黑屏!什么破玩意儿!”脚步顿住。我靠在门框边,探了半个身子进去。苏晨背对着门口,
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用力地拍打着他那台黑色游戏本的键盘,屏幕却一片死黑色,
映出他气鼓鼓的脸。他穿着宽松的灰色T恤,领口有点大,露出一小段白皙的后颈,
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白白嫩嫩的。“怎么了?”我开口,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松弛。
他猛地回头,看到是我,紧绷的肩膀才垮下来一点,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不知道!
打着团呢,突然就黑屏了!重启好几次都没用!”“我看看?”我走近,
自然地在他椅子旁边蹲下,目光落在他那台价值不菲但此刻罢工的游戏本上。距离瞬间拉近,
他身上那股清爽的气息,毫无防备地钻进并占据我的鼻腔。台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下来,
照在他后颈那片皮肤上,甚至能看清几缕细小的、柔软的绒毛。“你会修?”他侧过头看我,
眼睛里带着点怀疑,更多的是求助的急切。这个角度,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耳廓,
引得我一阵麻酥。“我试试。”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伸手去按电源键。
指尖在触碰到冰冷的塑料外壳时,
似乎不经意地、极其短暂地蹭过他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小臂内侧。那里的皮肤温热而细腻。
他的胳膊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移开。我低着头,假装专注于检查电脑,
眼角的余光却清晰地捕捉到,那片暴露在我视线之下的后颈肌肤,正像被慢火烘烤般,
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染上熟悉的绯红。那抹红从衣领边缘开始蔓延,无声地晕染开。
“可能是系统崩了,或者驱动冲突。”我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拆开他笔记本的后盖。
螺丝刀在手里转动,发出细小的金属摩擦声。他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身体微微前倾,
专注地看着我的动作,呼吸清浅地拂过我的侧脸。“你平时玩什么?”我随口问,
手里的动作没停。指尖捏着内存条金手指的位置,用专业的东西小心擦拭着氧化层。
这个动作让我更靠近他,手臂几乎要贴上他的膝盖。“呃……就……《星穹铁道》。
”他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目光黏在我手上的动作上,“还有……《原神》。”“哦?
我也玩。抽卡非酋?”我抬眼瞥了他一下,正好撞上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他像被烫到一样,
飞快地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膝盖。“还……还行吧。”他含糊地应着,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T恤的下摆,可衣服的下摆已经皱的不能再皱了。那片后颈的红,
似乎又加深了一个色度。“搞定。”我装回后盖,按下电源键。屏幕应声亮起,
熟悉的启动画面跳了出来。他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眼睛亮了起来,
整个人都放松地靠回了椅背。“太谢谢了!林哥,你真是救命恩人!”他笑起来,
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带着点如释重负的孩子气。“举手之劳。”我站起身,
活动了一下蹲得有点发麻的腿,目光掠过他那件宽松的T恤领口。刚才专注时没注意,
现在角度正好,能瞥见锁骨下方一点浅褐色的、小小的痣,那痣长的刚刚好。
心脏像是被轻轻搔了一下,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痒意。“下次再崩了,随时叫我。
”我看似随意地说,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识,在他站起身时,
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为了避开凳子扶手一般,轻轻擦过他温热的后颈。
那一下触碰极其短暂,指尖只感受到瞬间的细腻温热。苏晨却像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
整个人猛地一颤,肩膀瞬间绷紧。他几乎是弹跳着往旁边挪了一步,脖子僵硬地梗着,
那片皮肤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没看我,只是盯着重新亮起的屏幕,声音细若蚊呐,
带着明显的慌乱:“好……好的。谢……谢谢林哥。”他飞快地坐回电脑前,
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速度快得有点不正常,像是急于掩饰什么。
屏幕上炫目的游戏光影在他专注却又透着一丝紧张的侧脸上跳跃。我站在原地,
指尖残留的触感像烙印一样清晰。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那截被灯光染成粉色的脖颈,
一种隐秘的、带着掌控感的愉悦,悄然缠绕上心头。那晚之后,空气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我们之间悄然蔓延。苏晨依旧大部分时间窝在他的游戏世界里,
但不再总是紧闭房门。客厅的沙发偶尔能看到他蜷着的身影,抱着笔记本,
或者只是看着手机。目光相遇时,他不再像受惊的兔子立刻躲闪,虽然还是会先移开,
但过几秒,又会悄悄地、试探性地看回来,眼神里带着点懵懂的、不自知的探究。
而我耐心地布着网。在厨房倒水时,“恰好”他也渴了;路过他敞开的房门,
会停下来闲聊两句游戏;周末买菜回来,会“顺便”多带一份他喜欢的草莓。
每一次不经意的靠近,每一次“顺手”的照顾,都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
在他看似平静的眼底漾开一圈圈涟漪。然而,打破这层微妙平衡的,不是预谋的撩拨,
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病。那是一个周末的雨夜。闷雷在厚重的云层里滚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玻璃上,织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帘。
我窝在沙发里看一部沉闷的文艺片,屏幕的光影在昏暗的客厅里明明灭灭。
苏晨的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雨声敲打世界的喧嚣。不知过了多久,电影进入一段冗长的对白。
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压抑痛苦的抽气声,极其突兀地穿透了雨幕和台词,钻入我的耳朵。
很轻。我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暂停键。客厅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哗啦啦的雨声。
侧耳倾听,那细微的呜咽声又响起了,断断续续,从苏晨紧闭的房门缝隙里渗出来。
心倏地一沉。我起身走到他房门口,敲了敲门:“苏晨?”里面没有回应,
只有几声更加急促、带着灼热气息的喘息。“我进来了?”没有犹豫,我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有书桌上台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苏晨蜷缩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
他整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着抖,露在被子外的小半张脸烧得通红,额发被汗水濡湿,
凌乱地贴在皮肤上。嘴唇却干得起了皮,微微张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发出短促而痛苦的声音。我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
那滚烫的温度让我心里猛地一揪。“苏晨?”我放轻声音叫他。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眼神涣散,蒙着一层高热带来的水雾,茫然地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我。“……林哥?
”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冷……”被子裹得那么紧,他却还在喊冷。
这是烧糊涂了。我立刻转身出去,翻箱倒柜地找药箱。幸好备了些常用药,
退烧药、感冒冲剂、体温计……动作麻利地倒了温水,撕开冲剂包装,又翻出一小罐蜂蜜。
回到床边,我把他扶起来一点,让他靠在我肩上。他没什么力气,身体滚烫而沉重,
软软地倚着我,脑袋无意识地蹭着我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密的痒。
他的T恤领口被汗湿透了,紧紧贴着锁骨。“张嘴,吃药。”我把药片和冲剂递到他唇边。
他迷迷糊糊地抗拒着,皱着眉别开头,发出含糊的嘟囔。“乖,吃了药才能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