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龙十八掌
卡尔心里嘀咕了一下，有点意外。
在这个白人为主流、宗教为绝对权威的世界设定里，一个亚裔孤儿院院长，本身就带着点异样的气息。
故事继续推进。
七夜在孤儿院长大，成了孩子王，精力旺盛得惊人，老院长似乎对他格外关注。
一次七夜为了保护一个被大孩子欺负的弱小同伴，凭着天生的狠劲和一股子蛮力，硬是把对方揍趴下了。
老院长默默看在眼里。
[当晚，夜深人静。
老院长把七夜单独叫到了后院。][后院空地上，老人负手而立，身形显得异常挺拔，完全不像白日里那个和蔼的院长爷爷。
他看向七夜。][“小子，白天打架那股狠劲，哪来的？”
老人问，声音不高，却震得七夜耳朵嗡嗡作响。][七夜有点懵，挠挠头：“就…看他不顺眼！
欺负人就是不对！”][老人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他盯着七夜的眼睛。][“根骨…倒是块天生习武的好料子。”
老人低声自语，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院角一块足有磨盘大小的沉重青石，隔空，虚虚一按！][“嗡——”一声沉闷到让人心头发颤的低鸣响起。][那块坚硬的青石表面，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下凹陷！
一个清晰无比、深达寸许的掌印，赫然烙印其上！]“Holy Shit！”
卡尔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屏幕，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隔空一掌！
石头按出个掌印？
这…这他妈是什么？
神术？
不！
不对！
书里写的是“习武的好料子”！
武？
武功？
卡尔的心脏咚咚咚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让他感觉一阵眩晕。
他活了十六年，听过的、看过的所有故事里，力量要么来自神明的恩赐，要么来自圣光的加持，要么就是粗浅的拳脚棍棒。
这种…这种脱离他认知体系、带着东方神秘色彩的、属于人体本身的力量展现方式，完全超出了他贫瘠想象力的天花板！
他呼吸变得粗重，手指颤抖着，迫不及待地往下看去。
[七夜也傻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拳头。][“想学？”
老人收回手，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掌只是掸了掸灰，气定神闲地看着七夜。][“想想想想想！”
七夜回过神来，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激动得语无伦次，“爷爷！
教我！
我要学！
这…这太厉害了！”][“想学，就得吃常人吃不了的苦。”
老人神色严肃，“此乃华国古武，非心志坚毅、根骨上佳者不可传。
你需拜我为师，入我门墙，尊师重道，勤学不辍。
做得到？”][“做得到！
师父在上！”
七夜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磕得额头都红了。][老人看着七夜眼中那纯粹而炽烈的渴望，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
他伸手扶起七夜。][“好。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关门弟子。”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光芒，“为师姓陈，名讳上玄下风。
所传武学，乃华国道门一脉真传。
今日，先授你入门筑基之功，及掌法根基——降龙十八掌！”]降龙十八掌！
卡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名字！
这气势！
光是念出来就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狂暴无比的力量感！
和他从小在教堂里听的那些“圣光术”、“净化祷言”之类的玩意儿，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东西！
他完全沉浸了进去，屏幕上的文字仿佛有了魔力，在他眼前构筑出一个全新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看”到小小的七夜在陈玄风师父严厉的教导下，在破晓的寒风中站桩，汗水浸透单衣；在烈日下对着木人桩挥掌，手掌红肿破皮也咬牙坚持；在月光下练习那些玄奥的步法和呼吸吐纳之术……时间飞速流逝。
七夜十六岁了。
他身形挺拔，眉宇间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沉稳和锐气。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然后，变故突生。
[一个阴沉的午后。
陈玄风师父旧伤复发，咳血不止。
他躺在病床上，把七夜叫到床边，紧紧抓住七夜的手腕。][“七夜…师父…怕是不行了…”陈玄风的声音嘶哑微弱，“这孤儿院…还有…这些孩子们…以后…就交给你了…”][七夜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打转，他死死咬着嘴唇，用力点头：“师父！
您放心！
有我在！”][陈玄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还想说什么，喉咙里却涌上一阵剧烈的咳嗽，最终只是深深看了七夜一眼，随即，眼中的光芒缓缓熄灭。]孤儿院陷入巨大的悲痛。
孩子们哭成一片。
七夜强忍着巨大的悲伤，以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孤儿院的重担。
卡尔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院长爷爷……走了？
那个神秘的宗师，就这样……没了？
[葬礼结束后的第七天，乌云低垂。][沉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孤儿院的宁静。
七夜拉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教士服、胸口别着银色十字徽章的白人中年男子。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悲悯。
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材壮硕、同样穿着教会杂役服饰的白人青年，眼神冷漠，带着审视。][“我是圣安德烈教堂的执事，约翰·史密斯。”
教士开口，目光越过七夜，扫视着孤儿院的院落，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对于陈院长的离世，我们深表遗憾。”][七夜心中警铃大作，身体微微绷紧，挡在门口，沉声道：“谢谢。
请问执事先生有什么事？”][约翰执事收回目光，落在七夜身上：“主的慈悲无处不在。
鉴于陈院长己经蒙主恩召，而这所圣心孤儿院失去了合法的、受教会认可的管理者，为了这些可怜孤儿的灵魂福祉……”][他顿了顿，“教会决定，收回这处房产及附属设施。
由圣安德烈教堂统一管理。
当然，这是主的旨意，也是对这些孩子最好的安排。”][他微微侧身，示意了一下身后：“请你在移交文件上签字。
教会会妥善安置你和这些孩子。”
他身后的一个壮汉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份早己准备好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