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流产时，顾珩正逼我修复他的白月光送来的定情古瓷。＞“修不完，

你永远别想离开修复室。”＞我摸着平坦的小腹，突然不想再当那个卑微的合同工妻子。

＞三年后拍卖会上，他豪掷千万拍下神秘文物修复师“青瓷”的旧作。＞深夜修复室里，

他抓住我的手腕：“原来你还活着。”＞我抽回手，指着玻璃柜里的残破瓷器：“顾先生，

请用戴婚戒的那只手碰它试试。”＞他僵住，婚戒下是我当年流产的病历单复印件。

＞而修复台灯光下，他送白月光的那件古瓷，正静静躺在我戴着无痕手套的掌心。

---冰冷的雨水砸在博物馆巨大的落地窗上，发出沉闷又急促的“噼啪”声，

像是无数细小的石子被狠狠抛掷过来。窗外的世界被浓稠的黑暗和肆虐的风雨吞噬，

只剩下馆内惨白的顶灯，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无情地打在我身上，

映得修复室纤尘不染的金属台面一片刺眼的白。我佝偻着腰，蜷缩在硬邦邦的木质工作椅里。

小腹深处一阵紧过一阵的绞痛，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里面狠狠攥紧、撕扯，

每一次收缩都几乎要抽干我肺里所有的空气。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滑过鬓角，带着刺骨的凉意，

滴落在摊开的厚重古籍上，迅速洇开一小团深色的、绝望的湿痕。指尖发着颤，

几乎捏不住那根细若发丝的鼠须勾线笔。眼前，

那件据说是顾珩心头挚爱的宋代影青瓷瓜棱执壶，正静静躺在柔和的局部灯光下。

壶身优雅流畅，釉色温润如玉，可惜一道狰狞的裂痕贯穿了它脆弱的腹部，

如同美人脸上突兀的疤痕。这是沈清漪——顾珩心尖上的白月光，昨晚“失手”摔裂后，

今天一早特意派人送来的“紧急任务”。修复室的厚重隔音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一股裹挟着室外湿冷雨气的风猛地灌入。顾珩走了进来，

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肩头带着深色的水渍，更衬得他眉目冷峻，

下颌线绷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刃。他步履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径直走到我的工作台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瞬间将我完全笼罩。那双深邃的眼眸，

平日里或许曾有过瞬间的温和，此刻却如同深潭寒冰，

没有一丝温度地落在我惨白如纸的脸上，旋即又移开，精准地钉在那件残损的执壶上。

“还没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清漪明天就要来取。她心情不好，我不想再让她失望。”小腹猛地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

我闷哼一声，牙关紧咬，才没让那痛苦的***溢出来。身体深处，

仿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在悄然流逝，带着一种不祥的粘稠感。我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

死死抵住绞痛的中心，另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台面，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顾珩的视线终于从执壶上移开，落在我按着小腹的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那点微弱的波动迅速被更深的漠然覆盖。“别找借口。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仿佛我此刻的痛苦不过是又一次拙劣的表演，“修完它。否则，”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这间巨大、冰冷、只有仪器低鸣声的修复室，最终落回我脸上，

带着一种残酷的宣判意味，“你今晚就待在这里。修不完，永远别想离开。

”“永远别想离开”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就在这时，

一股更汹涌的热流猛地涌出身体，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我眼前骤然一黑，天旋地转，

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坚硬的椅背往下滑。意识模糊中，

仿佛听到自己喉咙里逸出了一声短促的、破碎的呜咽。“林晚？

”顾珩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但我已经无力回应了。

黑暗彻底吞噬了眼前的光亮，连同他那张永远冷峻疏离的脸，一起沉入了无边的冰冷深渊。

……意识是被消毒水那浓烈刺鼻的气味强行拽回现实的。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单调的、令人心慌的白——白得晃眼的天花板，

白得冰冷的墙壁，还有床边吊瓶架上挂着的那袋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

缓慢而规律地滴落着。医院。单人病房。死一般的寂静。小腹处空荡荡的，

只剩下一种钝刀割肉般的闷痛，连绵不绝，清晰地提醒着我失去的是什么。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那只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背上还贴着留置针的胶布。

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地、轻轻地覆上自己平坦得可怕的腹部。那里，

曾经有一个小小的、微弱的心跳。在那些被顾珩视若无睹的卑微岁月里，

在那些独自守着冰冷大宅的漫漫长夜里，是这个小小的存在，

给了我一丁点虚幻的暖意和支撑下去的微光。我曾那么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个秘密，

像个守着最后珍宝的乞丐，幻想着也许……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能稍稍融化他眼底的坚冰？

能让他冰冷的目光，偶尔也为我停留一瞬？多么可笑又可悲的奢望。指尖下的布料柔软，

却冰冷刺骨。那触感清晰地宣告着：空了。什么都没了。

连带着那点支撑我的、可怜巴巴的幻想，也一同被这场暴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泥泞。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声响。我没有转头，

视线依旧空洞地停留在那片惨白的天花板上。脚步声停在床边，是顾珩。

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木质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霸道地侵占了消毒水的领地。

这曾经让我心跳加速、魂牵梦绕的气息，此刻却只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空气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似乎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试图解释的干涩，

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林晚…医生说是意外。胚胎本身发育就不稳，

加上你最近太累……” 他顿住了，似乎自己也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累？

是因为谁无休止地满足沈清漪那些突如其来的“请求”？

还是谁在暴雨夜逼着一个孕妇在冰冷的修复室里熬通宵？一股巨大的悲凉混合着尖锐的讽刺，

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我没有看他。喉咙干涩得发痛，

像被砂纸磨过。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顾珩，

”我叫了他的全名，这个曾经在心底辗转千回、带着甜蜜和酸涩的名字，此刻吐出来，

只剩下生铁般的冰冷，“我们结束吧。”空气骤然凝固，仿佛瞬间被抽成了真空。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射在我侧脸上的目光，带着惊愕，或许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在他面前永远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合同工妻子，

那个用契约绑在他身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竟敢如此平静地说出“结束”。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终于对上他的。

他的眼睛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惊疑，有审视，

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被猝不及防击中的狼狈？“契约。”我迎着他冰冷的目光，

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在念一道赦免自己的咒语，“三年，到了。

”我费力地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指向床头柜上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白色的纸张边缘锐利，在惨白的灯光下，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签了它。

”我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不容置疑，“放我走。

”顾珩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脸上，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线，下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病房里只剩下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嗒、嗒”声，和他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那沉默如同实质的铅块，沉重地压在胸口。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没有解释，没有挽留，

甚至没有一句虚伪的“好好休息”。他只是猛地转身，昂贵的皮鞋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发出突兀而决绝的“笃笃”声，带着一身压抑的寒气，摔门而去。“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震得窗玻璃都在嗡嗡作响。那扇冰冷的门板，

彻底隔绝了他，也隔绝了我过去三年所有的卑微、隐忍和痴心妄想。我闭上眼，

滚烫的液体终于冲破堤坝，汹涌地滑过冰冷的脸颊，渗入鬓角，洇湿了枕畔。这一次的眼泪，

不再是为他，而是为自己。为那个愚蠢的、付出了全部真心和尊严却只换来遍体鳞伤的林晚，

做一场迟来的、痛彻心扉的告别。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但我知道，天，终究会亮的。

……三年后。“苏富比·东方遗珍”秋季拍卖会预展大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空气中浮动着高级香槟的微醺气息、昂贵香水的馥郁芬芳，

以及一种属于顶级藏家们特有的、不动声色的矜持与狂热。

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丝绒西装套裙，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低髻，

脸上架着一副能遮住小半张脸的黑色细框平光眼镜。镜片后，

我的目光冷静地掠过一件件陈列在防弹玻璃展柜中的稀世珍宝，脚步沉稳，

与周围那些低声交谈、举杯浅酌的宾客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三年，

足够抹去一个人存在的所有痕迹，也足够锻造一个全新的身份——青瓷。

一个在东亚古陶瓷修复领域声名鹊起，却神秘得无人见过真容的顶级修复师。此刻的我，

不再是那个依附于顾珩、唯唯诺诺的林晚，而是作为“青瓷”的代理经纪人，

陪同一位重要的中东王室委托人前来甄选藏品。“青瓷小姐，

”身边那位穿着考究***长袍的年轻王室成员萨勒曼王子，正低声用流利的英语对我说，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您对这件南宋官窑弦纹瓶的断代和窑口分析，实在令人叹服。

您的眼光，果然如同您的修复技艺一样，精准得无懈可击。”我微微颔首，

唇边挂着一抹职业化的、疏离的微笑：“殿下过誉。器物本身会说话，我们只是倾听者。

” 我的视线并未在萨勒曼王子身上停留，而是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大厅另一端，

那个被几位西装革履、一看便是商界精英的人物簇拥着的男人身上。顾珩。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黑色定制西装，身姿挺拔如昔，气质却比三年前更加沉凝内敛，

像一块经过岁月打磨的寒铁。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

目光沉静地落在不远处一个独立的防弹展柜上。展柜内柔和的灯光下，

静静躺着一件器物——那是我三年前离开前，最后完成的一件私人作品，

一件运用了极其复杂的“金缮”与“无痕修复”相结合技艺修复的元代龙泉窑梅瓶。

瓶身上那几道曾经狰狞的裂痕，如今被我用特制的金粉与天然大漆，

勾勒描绘成蜿蜒的金色梅枝，枝头点缀着几朵用极细的螺钿镶嵌而成的梅花，光华内敛，

巧夺天工。这件作品，曾是我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对着冰冷的器物，

一点点修复自己内心创伤的见证。它被命名为“碎玉生辉”，

寄托着我当时唯一的念想：纵使碎裂，亦可重生，焕发属于自己的光芒。

后来为了筹集独立工作室的启动资金，我忍痛将它托付给一个信得过的中间人出手。没想到，

竟会出现在这里。“下面这件拍品，Lot 187，

”拍卖师沉稳有力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碎玉生辉’——元代龙泉窑梅瓶，

经神秘修复大师‘青瓷’妙手回春，起拍价，五百万！”拍卖师的话音刚落，

场内便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和低语。“青瓷”这个名字，如今在高端收藏圈，

就是品质和价值的保证。竞价迅速攀升，数字在大屏幕上飞速滚动。“六百万！

”“六百五十万！”“七百八十万！”价格一路飙升，气氛逐渐热烈。当价格突破一千万时，

竞价者明显减少，只剩下两位在较劲。就在拍卖师准备落槌之际——“一千五百万。

”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全场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声音来自顾珩的方向。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一千五百万，这价格远远超出了这件器物本身的艺术价值和“青瓷”名号带来的溢价！

这简直是在用钱砸出一个态度！拍卖师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难掩激动：“一千五百万！顾先生出价一千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他连问三声，

全场寂静无声，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一千五百万，成交！恭喜顾珩先生！

”沉重的拍卖槌落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尘埃落定。萨勒曼王子惊讶地挑了挑眉，

低声对我说：“这位顾先生，似乎对‘青瓷’大师的作品，志在必得啊。

一千五百万……真是惊人的魄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水晶吊灯冰冷的光，

完美地遮掩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隔着攒动的人群，

我的目光与顾珩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碰撞了一瞬。他的眼神深邃，锐利如鹰隼，

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晃动的人影，直直地刺向我。那目光里有探究，有审视，

还有一种近乎笃定的、穿透伪装的锐利。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了一拍。但旋即，

一种更深的冰冷覆盖了那点微澜。我平静地移开视线，

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扫过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对着萨勒曼王子微微欠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