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市交易
她这几日全靠过期营养液吊着命——那玩意儿呈浑浊的灰绿色。
喝进嘴里像吞了生锈的铁屑，除了勉强维持生命体征，对恢复体力毫无用处。
布包里是她捣鼓三天的成果：六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表面刻着细密的能量纹路，这是用废弃通讯器核心零件改装的小型定位器。
原主虽体质孱弱，却有着接近B+级的精神力天赋，尤其对机械构造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
这些定位器便是赵砚禾结合原主记忆里的机甲维修知识，再融入古武里对“气脉流转”的理解制成的，精度远超垃圾星上流通的劣质货。
“还有半支营养液。”
赵砚禾摸了摸腰间瘪下去的软管，喉间泛起苦涩。
系统在那日击退猥琐鼠后便陷入沉睡，沉睡前留下的机械音犹在耳畔：“药神系统能量耗尽，需宿主通过自主获取财富值充能。
当前解锁基础配方：E级体能恢复药剂。”
那配方悬浮在意识深处，所需材料不算稀有。
可其中一味“星叶草”却让她犯了难——垃圾星的废料堆里绝无可能长出这种植物。
黑市藏在垃圾星最大的陨石坑底部，入口是块锈迹斑斑的机甲残骸。
两个穿着破烂机甲外骨骼的守卫斜倚在锈铁上，目光像扫描仪般扫过每个进出者。
赵砚禾低头裹紧了打补丁的灰布衫，露出的手腕细得能看清青色血管，这副孱弱模样反倒让守卫没多盘问，只挥挥手放行。
坑底比地面稍显“整洁”，临时搭建的金属棚屋沿岩壁排开，空气中混杂着机油、血腥与劣质香料的气味。
赵砚禾熟门熟路找到挂着“铁手杂货”木牌的摊位，老板是个独眼的壮汉，金属义肢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赵丫头，你那破烂玩意儿能管用？”
独眼龙掂着定位器，粗糙的手指划过上面的纹路，“这能量回路……有点意思。”
“三天内定位偏差不超过三米，比你卖的那些强十倍。”
赵砚禾声音平静，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六个，换两公斤压缩饼干，再加一支未过期的营养剂。”
独眼龙嗤笑一声，刚想压价，却对上赵砚禾的眼睛。
那双眼瞳分明属于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女，深处却藏着某种久经上位的压迫感，让他莫名收敛了气焰。
他掂量片刻，从身后箱子里掏出两包密封的压缩饼干，又扔过去一支银灰色软管：“联邦军剩下的***营养剂，算你赚了。”
赵砚禾接过东西，指尖触到营养剂软管的温度，心跳微快——这比过期品好上百倍，但离她需要的自然食物还差得远。
她瞥了眼摊位角落堆着的紫色果实，那是垃圾星上唯一能自然生长的“酸浆果”，摊主标价却抵得上她半个月的收入。
“自然食物怎么卖？”
她问。
独眼龙怪笑一声：“小姑娘口气不小，一颗酸浆果，够你再做二十个这玩意儿。”
赵砚禾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黑市深处。
她需要钱，大量的钱。
不仅要买自然食物快速提升体质，更要凑齐E级体能恢复药剂的材料。
意识里的配方清晰无比：星叶草、铁甲虫外壳粉末、纯净水，三者按比例混合蒸馏，虽只是最低阶的药剂，却能让F级体质在短时间内感受到能量充盈——这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卖完定位器，赵砚禾又在黑市边缘的杂货铺用半包压缩饼干换了个生锈的金属蒸馏器。
走出陨石坑时，午后的“阳光”透过天幕的缝隙洒下，在坑口外的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那里是黑市外围最热闹的地方，十几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围着一片空地，此刻却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打起来了！
是破甲佣兵团和黑爪的人！”
“听说为了暗林的任务，两边抢疯了！”
人群的议论声里，赵砚禾挤到前排。
空地上两个穿着破损机甲的男人正拳脚相向，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其中一个左臂是机甲义肢的壮汉怒吼着挥拳，拳套上的能量纹路亮起红光，显然是动了真格。
“暗林？”
赵砚禾心头一动，原主记忆里，垃圾星背面有片被称为“暗林”的原始丛林。
那里辐射超标，比较适合高阶虫族生存，还有高阶异兽，却也生长着许多在外围世界罕见的植物——或许星叶草就在那里。
这时，一个挂着“佣兵团任务榜”的金属板引起了她的注意。
最显眼的位置贴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猩红的颜料写着：“招募人手深入暗林三公里，采集‘幽影花’，报酬：1000联邦币，另加D级营养剂一支。”
纸张右下角盖着个狼头印章，正是刚才打架的破甲佣兵团。
幽影花？
赵砚禾皱眉思索，意识里的药剂配方闪过，这花虽不是星叶草的原料，却是制作另一种基础镇静剂的主材。
更重要的是，任务地点在暗林——这意味着那里极可能存在星叶草。
“暗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上周‘铁刃佣兵团’进去五个，只跑回来一个半残。”
旁边一个瘦高个佣兵啐了口唾沫。
“听说里面不仅有E级虫族，还有变异植物，精神力低于C级的进去就是送菜。”
赵砚禾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压缩饼干，又看了眼远处摊位上标价惊人的酸浆果。
她的体质是F级，精神力继承了原主的B级，单靠锻炼恢复太慢，必须借助药剂。
而制作药剂的第一步，就是找到星叶草。
“破甲佣兵团在哪接任务？”
她忽然开口问瘦高个。
那人愣了下，上下打量她一番，露出嘲讽的笑：“小姑娘，你？
别说是暗林，就是外围的猥琐鼠窝都能把你啃得剩不下骨头。”
赵砚禾没理会他的轻视，目光落在空地上刚刚分出胜负的两人身上。
那个机甲义肢的壮汉正一脚踩着对手的胸膛，对着围观人群吼道：“还有谁要接暗林的活？
明天一早出发，名额有限！”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蒸馏器。
系统沉睡，体质孱弱，前路遍布荆棘，但这对曾在古武界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赵砚禾而言，不过是换了个战场。
“我接。”
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赵砚禾迎着那些或惊讶、或鄙夷的视线，缓缓走出人群，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机甲义肢的壮汉。
阳光透过天幕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映出那双清澈却又暗藏锋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