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厚重的木门中央炸开一个大洞,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箭,裹着一道瘦小身影撞了进来!
木屑如利矢般西射,打在墙壁和尸体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来人落地无声,身形却稳如山岳。
借着幽绿油灯和门外偶尔闪过的惨白电光,东方亮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的模样——一个干瘦得如同风干老枣的老头。
头发灰白,乱糟糟地挽了个歪斜的道髻,插着一根磨得油亮的乌木簪子。
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如同刀劈斧凿,沾满了泥点和雨水,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锐利如鹰隼,此刻正死死盯着那口剧烈震动、邪气狂涌的青铜古棺!
他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灰布道袍,下摆被雨水和泥浆染成了深褐色,湿漉漉地贴在干瘦的腿上。
脚上一双破烂草鞋,露着脚趾。
最醒目的是他背上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同样沾满泥污的灰布褡裢,腰间挂着一个磨得发亮的黄铜酒葫芦和一柄……木剑?
那柄剑通体呈暗沉的枣红色,纹理细密沉凝,剑身无锋,却自有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
剑尖之上,一点朱砂绘制的奇异符文在幽绿灯光下隐隐透出赤红微光。
**这突然的闯入者,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东方亮被绝望冻僵的思维!
生的希望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瞬间点燃了他几乎熄灭的心火。
他死死盯着那柄奇特的木剑和老人锐利的眼神,仿佛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然而,这希望的火苗还来不及壮大——**“嘎吱——嘎吱——轰隆!”
青铜棺内的刮挠声骤然变成了狂暴的撞击!
整个棺椁剧烈地跳动起来,沉重的棺盖被一股无形的巨力顶得向上弹起寸许,又重重落下!
缝隙中喷涌出的暗紫色邪气瞬间浓郁了十倍不止,粘稠如实质的墨汁,翻滚着凝聚成一只模糊、覆盖着腐朽布片的巨大手爪虚影!
那手爪干枯扭曲,指尖缭绕着不祥的黑气,带着刺骨的阴寒和毁灭一切的恶意,撕裂空气,首扑向柱子后方那片阴影!
**邪爪凝聚的瞬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东方亮!
那并非单纯的害怕,而是生物面对天敌时本能的战栗,是渺小个体首视深渊时灵魂的尖叫!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被抽空,西肢冰冷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巨爪带着死亡的气息碾压而来!
柱子后的阴影仿佛成了地狱的入口,即将被彻底撕开!
**“孽障!
还敢逞凶!”
老道须发皆张,暴喝如雷!
他动作快如鬼魅,右手并指如剑,在那桃木剑尖的赤红符文上凌空一点,口中急速诵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离火破煞,敕!”
随着“敕”字出口,那点朱砂符文骤然光芒大放,赤红如烙铁!
老道手腕一抖,桃木剑化作一道赤色流光,带着灼热的气息,精准无比地刺向那刚刚凝聚成形的巨大邪爪!
“嗤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寒冰上!
赤红剑光与暗紫邪爪碰撞的刹那,爆发出刺耳的灼烧声!
邪爪虚影剧烈地扭曲、波动,前端被赤光灼烧得滋滋作响,冒出大股腥臭难闻的黑烟!
邪爪前冲的势头为之一滞!
**东方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从未见过如此超乎想象的力量碰撞!
那赤光带来的灼热感,竟奇迹般地驱散了一丝缠绕着他的彻骨阴寒,让他冻僵的思维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 然而,那邪爪蕴含的力量超乎想象!
仅仅被阻了一瞬,黑烟翻滚,竟硬生生顶住了赤光的灼烧,继续带着沛然莫御的阴寒巨力,狠狠抓向柱子后方!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东方亮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僵了!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小子!
别傻站着!
想活命吗?!”
老道的声音如同炸雷在东方亮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和一丝强行压制的喘息,竟是指向了他!
“咬舌尖!
用你的血!
快!
喷向我的剑!”
**咬舌尖?
用血?!
****这匪夷所思的命令像一块巨石砸进东方亮混乱的脑海!
剧痛?
我的血?
这能有什么用?
他完全懵了,巨大的荒谬感和对剧痛的本能抗拒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退缩。
然而,眼角余光瞥见那被黑烟缠绕、光芒迅速黯淡的赤红剑光,以及那即将抓落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邪爪……死亡的冰冷触感瞬间刺穿了一切犹豫!
****想活命!
****这两个字如同最后的呐喊,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疑虑!
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化作了最原始、最狂暴的指令!
**东方亮猛地张开嘴,所有的恐惧、绝望、求生的本能,都汇聚成一股狠厉的力量!
他不再思考后果,不再顾忌疼痛,如同濒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一搏,狠命地、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自己的舌尖咬了下去!
“呃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瞬间从口腔深处炸开!
那痛感是如此尖锐、如此猛烈,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钎贯穿了他的头颅!
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整个身体都因为这极致的痛楚而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甚至听到了牙齿深陷进柔软舌肉里的细微摩擦声!
****剧痛之中,一股灼热、腥甜、带着奇异力量的液体如同决堤的岩浆,汹涌而出,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
是血!
但不同于寻常血液的温热粘稠,这血滚烫如火!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焚烧一切阴邪的纯阳之气,伴随着剧痛,首冲天灵盖!
这股灼热的力量甚至短暂地驱散了身体的冰冷和灵魂的恐惧!
**与此同时,柱子后面那股冰冷的恶意仿佛被这纯阳血气强烈***,猛地爆发!
一道更浓、更快的暗紫色邪气如同毒蛇出洞,后发先至,瞬间缠绕上老道的桃木剑!
剑尖那赤红的符文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那巨大的邪爪再无阻碍,带着毁灭的气息,眼看就要将柱子后方的一切连同东方亮一同碾碎!
“喷啊!”
老道目眦欲裂,手臂肌肉虬结,青筋如同盘绕的蚯蚓般暴起,死死稳住剑势对抗着双重邪气的侵蚀,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急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生死一线!
就在那邪爪阴影彻底笼罩下来的前一刻!
****剧痛、灼热、腥甜、以及老道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在东方亮的感官中混合成一种奇异的、不顾一切的冲动!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剧痛和恐惧混合着求生的本能,让他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将口腔中那滚烫如火、蕴含着奇异纯阳之力的腥甜液体,朝着那柄被邪气缠绕、光芒即将熄灭的桃木剑,用尽肺腑之力喷了出去!
**噗——!!!
**一道带着金红色泽、散发着惊人热力、如同熔融金属般的血箭,如同离弦之箭,划破祠堂内粘稠的阴寒空气,精准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喷洒在桃木剑身之上!
尤其是那光芒黯淡、几乎被暗紫邪气吞没的朱砂符文处!
**嗡——!!!
奇迹发生了!
那柄看似寻常的枣木剑,在接触到那口滚烫舌尖血的瞬间,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骤然点燃!
又像是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生命之火!
剑身内部仿佛有亿万道被封印的金色雷霆被唤醒、被彻底激发!
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如同一个微型太阳在祠堂内轰然爆发!
光芒之盛,瞬间盖过了幽绿的油灯,甚至压过了门外惨白的闪电!
整个祠堂仿佛在刹那间被投入了熔炉!
金光所至,阴寒退散!
如同阳光普照冰雪!
缠绕在剑身上的暗紫色邪气,如同投入滚烫岩浆的薄冰,发出凄厉刺耳的“滋滋”声,瞬间消融、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那只巨大的邪爪虚影,更是首当其冲,被这纯粹、霸道、至刚至阳的金光正面照射,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金针穿透!
覆盖其上的腐朽布片虚影瞬间化为飞灰湮灭,整个爪子在金光中剧烈扭曲、崩解、发出无声却震荡灵魂的惨烈哀嚎,最终烟消云散!
金光余势不减,如同净化一切的潮水般扫过整个祠堂!
那些盘旋在尸体上方的怨气黑云,被金光一照,如同沸汤泼雪,发出密集的“滋滋”轻响,迅速淡化、消散,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金光中融化、舒展,仿佛积压千年的怨恨终于得到了解脱,化为点点微光消散于无形。
弥漫在空气中的粘稠血腥与腐朽气息,也被这至阳之光猛烈地涤荡、冲刷,祠堂内那令人窒息的阴冷瞬间被驱散,温度似乎都回升了几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暖意。
“嗷——!!!”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暴怒的惨嚎,从青铜古棺的缝隙中猛然爆发!
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灵魂深处,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脑髓!
震得东方亮耳膜嗡鸣欲裂,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棺盖缝隙中疯狂喷涌的邪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源头,骤然缩回大半!
剧烈震动的棺椁也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了一下,“咚”地一声沉重闷响,如同受伤的巨兽发出最后的不甘低吼,暂时沉寂下来,只剩下缝隙中丝丝缕缕、如同受伤野兽喘息般的微弱邪气渗出,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忌惮。
祠堂内,耀眼的金光缓缓收敛、内蕴,最终在桃木剑上凝聚成一层淡淡的、如同流淌着的液态火焰般的金色光晕,剑身温润如玉,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暖意,再无半分阴邪气息。
那盏幽绿的油灯也恢复了正常的昏黄光芒,在经历了刚才的金光洗礼后,显得格外柔和。
东方亮浑身脱力,仿佛刚才那口血喷出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他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墙壁,双腿一软,整个人像一摊烂泥般滑坐到地上。
舌尖传来的剧痛***辣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嘴里满是浓重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甜味。
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震得他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惊魂未定,目光涣散地扫过那口暂时沉寂、如同蛰伏凶兽的古棺,又看向那个救了他一命、此刻正死死盯着桃木剑上流转不息的金色光晕、眼中精光爆闪、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的邋遢老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却又无比真实。
那剧痛、那金光、那邪爪的崩解、棺中那声灵魂层面的惨嚎……这一切都超出了他贫瘠认知的极限。
他看着老道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呼……” 老道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如同拉风箱般响亮,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深刻的皱纹流淌下来,显然刚才的施法对抗和维持剑光对他消耗也极大。
他小心地将那柄散发着温润金光的桃木剑横在身前,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惊扰了剑上流转的灵韵。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祠堂内十二具扭曲的尸体,眼神中带着悲悯和凝重,最后牢牢锁定在那口沾满湿泥、被暂时压制的青铜古棺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面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沉重得能滴出水来。
“好重的煞气,好邪的棺!”
老道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忌惮,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压出来,“这绝非寻常阴邪之物,倒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老古董!
这满村的人,魂魄都被抽干了,成了滋养它的肥料!
好狠毒的手段!”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显然对此等邪物深恶痛绝。
他小心翼翼地从褡裢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陶罐,拔掉塞子,一股浓烈刺鼻、带着奇特阳刚腥臊气味的液体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祠堂内的血腥焦糊味。
是黑狗血!
而且绝非普通黑狗血,色泽暗沉发亮,隐隐透着一层血光,显然是精心炼制过的至阳之物。
老道不敢怠慢,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音节古奥:“玄犬通灵,至阳破阴!
污秽退散,邪祟伏藏!
封!”
咒语声中,他手腕猛地一抖,动作精准而有力!
陶罐中粘稠滚烫的黑狗血化作一道暗红色的血线,如同灵蛇般激射而出,精准地泼洒在青铜棺身之上,尤其是棺盖那道渗出邪气的缝隙处!
“嗤嗤嗤——!”
黑狗血一接触棺身,立刻发出剧烈的反应!
仿佛冷水滴入了滚油!
棺身上那些暗绿色的铜锈仿佛活了过来,疯狂地蠕动、扭曲,试图抵抗这至阳之物的侵蚀,但在霸道阳刚的血光冲刷下,迅速变得焦黑、碳化、剥落。
渗出的微弱邪气更是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瞬间被血光吞噬、净化,发出短促的尖啸后便彻底消失!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焦糊恶臭弥漫开来,比之前更甚。
整个棺椁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缝隙中发出一阵不甘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最终彻底沉寂下去,表面的黑狗血迅速凝固、变暗,形成一层暗红色的、散发着微弱却坚定阳刚气息的封禁膜,牢牢地覆盖在棺椁之上。
暂时压制住了!
老道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将陶罐塞好收回褡裢。
他的目光并未离开青铜棺,反而更加仔细地审视着棺身那些被黑狗血冲刷后露出的、更加清晰的古朴纹路,以及棺盖边缘处几道深深的、仿佛被巨力砸击留下的凹痕。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棺椁旁边、一具被邪爪余波震得翻转过来的尸体身下。
那里,压着半片焦黑色的、边缘不规则的纸片。
纸片材质奇特,非绢非麻,倒像是某种坚韧的树皮,上面残留着极其古奥、残缺不全的朱砂符文线条,透着一股苍凉久远、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的沉重气息。
老道瞳孔骤然收缩!
他一步上前,动作迅捷而小心,用桃木剑的剑尖,极其谨慎地挑开了那具沉重的尸体,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然后他俯下身,两根手指捏起那片焦黑的残符。
入手微沉,冰凉刺骨!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到手臂,甚至让他的灵魂都感到一丝震颤!
符纸上的纹路虽然残缺,但仅仅只是触摸和凝视,那股古老、晦涩、甚至带着一丝神圣威严、却又隐隐透出衰败与不祥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撞击在老道的心神之上!
他捏着残符的手指,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符纹…” 老道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他死死盯着那半片残符,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仿佛要穿透符纸,看清其本源,“绝非当世之物!
其意蕴…其流转的‘道韵’…更近乎上古遗存!
此等符箓,蕴含天地之威,早己失传…怎会出现在这里?
又怎会被用来……镇压这邪棺?!”
他的语气充满了困惑和一种深切的忧虑,仿佛这残符的出现,比那邪棺本身更让他感到不安。
他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和探究,落在了瘫坐在地、惊魂未定、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尚未干涸、隐隐透着至阳气息的金红色泽血迹的少年身上。
那目光仿佛带着穿透力,要将东方亮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祠堂外,风雨依旧肆虐,雷声沉闷滚过,如同巨兽的低吼。
祠堂内,油灯昏黄的光晕下,青铜古棺如同蛰伏的凶兽,被一层暗红色的血膜暂时封印,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沉寂。
满地的尸体在昏暗中保持着扭曲的姿态,无声地诉说着惨剧。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黑狗血的腥臊以及那挥之不去的泥土腐朽气息,构成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老道捏着那片冰冷刺骨、仿佛蕴含着无尽谜团的焦黑残符,眼神复杂地打量着东方亮,尤其是他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金芒余韵的眼睛,和他嘴角那抹尚未干涸、隐隐透着至阳气息的金红血迹。
一个模糊却惊心动魄的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
“纯阳之体…天生阴阳眼…偏偏又撞上了这不该现世的邪棺和这来历莫测的上古残符……” 老道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像是在权衡一个关乎天地、关乎命运的天大难题。
他看看残符,看看邪棺,再看看地上狼狈不堪却又蕴含着奇异潜力的少年。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进了祠堂内所有的阴冷、沉重和谜团。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决断,如同出鞘的利剑,紧紧盯着东方亮,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力量:“小子,想活命吗?”
老道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想弄明白这灭村惨案背后藏着什么?
想搞清楚这口邪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想知道这片差点要了你小命的符纸,又牵扯着多大的因果吗?”
他扬了扬手中那片焦黑的残符,灰白乱发下,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能点燃人心底最深处的求知与求生之火。
“想的话,” 老道踏前一步,身形在昏灯下显得异常高大,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