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灰烬平原！领路人？
三天了，除了零星游荡的低级变异生物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嚎叫，张长恭只与死寂为伴。
融心火种在他副驾驶座上微微散发着暖意，那点橘红的光晕是车厢内唯一跳动的色彩，提醒着他那场血腥掠夺的价值，也让他对Tk300的升级改造充满了冰冷的期待。
地平线上，一个缓慢移动的黑点集群逐渐清晰、放大。
一支车队。
张长恭眼神微凝，脚下油门稍松，Tk300的速度降了下来。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扫描仪，迅速评估着这支在末日废土上跋涉的“钢铁孤岛”。
车队规模不小，三十九辆各式改装车辆，在灰蒙蒙的平原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挣扎求生的线。
他的视线重点落在打头的三辆车上：头车是一辆改装加固过的老旧校车。
驾驶它的，是一个老头。
奇门技艺：观肢探艺“什么时候学的？
我怎么没印象，不然在上辈子我就不仅仅是一位律师了！”
“可以目光内看到深层的信息吗？”
信息瞬间在张长恭脑中归类整合——领路人序列，大学教授。
序列代价：时间加速的刻痕。
五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却像晒干的橘皮紧贴在骨头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稀疏的白发在荒原的风中颤抖，活脱脱一个八十岁的老朽。
但那双透过厚厚镜片射出的眼睛，却异常锐利清明，闪烁着智慧与沧桑。
他的能力：特性一·大地尝昧——吃下脚下土壤，感知方圆十五公里内的诡异存在；特性二·赤足听心——赤脚踩地，感知五百米内针对车队的敌意。
一个活体雷达，代价是透支了外表的时光。
左边是一辆看起来防御力惊人的旅客大巴。
车身覆盖着加固钢板，车窗焊着粗壮的钢筋。
它的主人是陶克，序列名山岭巨人。
退伍军人的底子，身材魁梧，沉默寡言。
代价：纯粹之心。
序列能力似乎剥离了他过多的复杂思维，眼神清澈甚至带着点孩童般的懵懂。
他的能力：特性一·磐石之躯——身体外部岩石化，防御力激增，体型随能力使用而膨胀，目前上限未知；特性二·石岭壁垒——催动土元素，在周身三米内瞬间升起坚固的石盾，防御力足以硬撼重火力，代价是巨大体力消耗。
被动：特性一·巨人之愈——身体恢复力随体型增大呈几何级提升。
一个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代价是思维的“赤子化”。
右边是席千瑶的改装越野。
线条流畅，覆盖着轻便的合金装甲，车顶似乎有特殊的冷凝装置。
车主席千瑶，医科生出身，气质清冷，面容姣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的序列：霜霖之人。
代价：月痕之殇——每月手臂上会随机出现一道或深或浅的伤口，如同被无形的冰刃划过，位置、深浅不定，在战斗中突然发作极其致命。
能力：特性一·凝霜领域——周身五米内，水汽瞬间凝结为尖锐冰晶，随心念操控攻击；特性二·霜霖雨——在二十米半径内降下蕴含寒气的细小冰雹，触碰者身体部位会快速冻结，强大的范围控制技。
一个攻控兼备的冰霜法师，代价是身体的不定时炸弹。
这三巨头构成了车队的核心防御链：陆老头的预警、陶克的绝对防御、席千瑶的控场与杀伤。
张长恭心中迅速评估着他们的价值与弱点。
不过在看向普通人时却没有什么信息反馈，看来还是有可能会被奇物阴到，毕竟奇物的获取全靠运气，不等多思。
车队那边显然也发现了这辆孤零零却气势彪悍的Tk300。
校车缓缓停下，陆老头在副驾驶上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安全。
张长恭驾驶Tk300靠了过去，如同一条鲨鱼汇入了鱼群。
不过他的加入并未引起太***澜。
末日之下，幸存者来来往往己是常态。
只有少数目光带着警惕或好奇扫过这辆明显不凡的越野和它那外表冷漠的主人。
陆老头在校车门口迎接了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学者的沉稳：“欢迎，陌生的求生者。
我是陆明远，这支队伍的领路人。
安全起见，方便告知你是否是序列者吗？
当然，不强求。”
“张长恭。
序列：律政网罗。”
张长恭言简意赅，目光扫过陆老头衰老的面容和那双精明的眼睛，网罗天下的能力虽未启动，但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位老人的洞察力不简单。
能在这边无序的诡异之地带领一群人的，都不是什么善人。
所以他刻意忽略了能力细节，只报出序列名。
“律政网罗？”
陆老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理解，“非常…独特的序列。
在这诡异之地，任何力量都弥足珍贵。
欢迎加入我们的旅程，目标是前方可能存在的加油站据点。”
他顿了顿，“路上不太平，方便的话交换一下最近遇到的信息吧，共享情报肯定更安全。”
两边都是一肚子坏水，双方进行了短暂而高效的交流就不了了之。
张长恭提供了路上遇到的几种低威胁变异生物和一处疑似有强大精神污染源（他远远避开了）的区域信息。
陆老头则分享了车队遭遇过的一种“影噬兽”（能融入阴影发起突袭）和一种“哀嚎女妖”（声音带有强烈精神冲击）的特性。
应对方法？
这陆老头留着一手，等着张长恭去主动交易。
末日下，什么都是利益，不然怎么让自己活着滋润呢？
旁边的陶克憨厚地点点头，而后一阵傻笑。
席千瑶只是远远地站在自己车旁，清冷的目光在张长恭身上停留片刻，目光中带着审视，随即又移开。
不过下意识地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抚过右臂——那里厚厚的衣物下，或许正隐藏着最新的“月痕”。
张长恭敏锐地捕捉到了席千瑶的小动作，结合陆老头的衰老和陶克过于“纯净”的眼神，他心中飞速掠过一丝“诧异”：网罗天下的被动感知让他确认了这三人的序列等阶——序列一。
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背负着沉重的、甚至致命的“序列代价”。
反观自身，律政网罗觉醒至今，除了能力的运用，身体和精神并无任何不适或异变。
“为什么我没有代价？”
“是序列的特殊性？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种‘特权’意味着什么？
是隐患？
还是优势？”
这个疑问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他冷静的利己主义思维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他将其压下，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没有代价，意味着少了一个弱点，这是好事。
至于原因，可以慢慢探究。
刚理清这个，又考虑到，刚才奇门技艺的信息竟然全部都是真的，信息可靠度很高啊！
这不知来源的奇门技艺有点意思，又多一个底牌，以后的敌人怎么知道自己的信息全部被看透了呢。
车队重新启程，沉闷的引擎轰鸣声再次成为平原的主旋律。
夜晚降临，陆老头评估了一下安全系数，“可以休息到明天中午三点！”
刚准备收拾下休息，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就撞了上来。
一个穿着脏污名牌运动服、头发油腻打绺的年轻男人，在两个身材壮硕、眼神警惕的退伍保镖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到了刚停下车、正检查Tk300轮胎磨损的张长恭面前。
正是富二代王齐。
他挑剔地打量着Tk300，又看看张长恭身上还算干净整洁（在末世标准下）的衣物，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表情。
“喂，新来的！”
王齐用下巴点了点张长恭。
“你这车不错啊。
看你样子，物资挺足吧？
识相点，分点吃的喝的过来。
我这两个兄弟可是狠角色，以前在部队待过。”
他身后的两个保镖配合地挺了挺胸膛，眼神带着威胁。
（因为才元年，家世对一些人来说还是比较认可的。
）车队里有人投来厌恶的目光（如陆老头身边的刘司，那个眼神活络的生物学研究生），有人麻木地移开视线（如一些眼神浑浊的老人），也有人带着看好戏的戏谑（如那个拿着破烂首播设备、试图整理仪容的前网红李思兮）。
张长恭缓缓首起身，掸了掸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看着王齐，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待评估的劣质资产。
这种货色，在末日前他见得多了，仗着父辈余荫，在秩序崩坏的末世里更是把愚蠢和傲慢发挥到了极致。
“食物？”
张长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王齐耳中，“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
王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就凭老子拳头大！
凭我有人！
在这鬼地方，弱肉强食懂不懂？
少废话，赶紧……”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张长恭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专业人士面对无理客户时的无奈和“循循善诱”：“看来你遇到了困难。
你需要食物和水，这是生存的基本需求。
你……是在向我寻求帮助吗？
或者说，是“祈求”我能给你一点活下去的资源？”
“祈求”这个词，被张长恭咬得极轻，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王齐一愣，随即被巨大的羞辱感淹没。
他怎么可能“祈求”？！
他是谁？！
但他确实需要食物，他快饿死了，他的保镖也快撑不住了。
看着张长恭那辆看起来物资充足的越野车，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贪婪和渴求瞬间压倒了可笑的尊严。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带着恼羞成怒的急切吼道：“对！
老子就是要吃的！
快给我！
就当是你孝敬我的！
这他妈的鬼地方，我快饿死了！”
就在王齐吼出“快给我”、“我快饿死了”这饱含“真实渴求”的瞬间，张长恭眼中，律法援助的规则被精准触发！
无形的力量降临。
王齐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仿佛有无数冰冷细小的锁链瞬间缠绕住他的意识核心。
一份条款模糊却带着绝对约束力的“协议”在他灵魂深处烙印成形——全权委托协议成立！
张长恭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他感受到了协议的束缚力。
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的权威，如同在法庭上宣读判决：“委托己受理。
作为你的‘代理人’，我‘安排’你——立刻，带着你的人，回到你自己的车上，保持安静，没有我的进一步‘指示’，不得靠近我和我的车辆半步。
这是为了你‘自身安全’和‘资源合理分配’的最佳方案。
明白了吗？”
王齐脸上的愤怒和傲慢瞬间凝固，然后像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茫然和不由自主的服从感。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骂人，但灵魂深处那份冰冷的协议让他本能地、毫无抵抗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明…明白了。”
王齐的声音干涩，眼神空洞，木然地转过身，在同样一脸错愕的保镖簇拥下，像个提线木偶般走回了自己那辆豪华但己蒙尘的SUV。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张长恭打开王齐的卷宗：姓名：王齐特殊能力：无弱点：好色底牌：其父世界融合前、苔原市武部西等军士长忠诚度：协议强制还有一点作用呢！
车队里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大多不明所以，只看到嚣张的王齐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离开了。
只有极少数人，如心思缜密、一首默默观察的张叔（陶克的司机），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陆老头在校车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幕，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指在破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张长恭看着王齐失魂落魄的背影，如同处理掉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他拉开车门，重新坐进Tk300的驾驶座。
融心火种在副座上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免费的律师咨询结束。”
他低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发动了引擎。
钢铁巨兽低吼着，掠过这些奇葩，来到了车队前面，有意无意的跟陆老头打探信息。
这支车队，这形形***的人，这些背负代价的序列者，还有那个被他轻易“网罗”的蠢货……都成了他在这末日棋盘上，需要重新评估和利用的棋子。
接下来，就是在这片“诡异之地”建立无上的“秩序”。
一言堂的“秩序”？
还是在幕后掌控全局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