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锈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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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睁开眼,鼻腔里充斥着煤烟与海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冰冷的金属板上,周围是轰鸣作响的机械结构——巨大的齿轮咬合转动,蒸汽从黄铜管道的缝隙中嘶嘶喷出,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顺着布满锈迹的铁壁滑落。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记忆的最后一帧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的文档——他正在赶一篇蒸汽朋克风格的航海小说,窗外是上海的暴雨。

闪电劈下时,他似乎看到屏幕里的海浪涌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失重感。

“醒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陈默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油腻皮围裙的壮汉,手里拿着扳手,正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他壮汉身旁的铁架上挂着各式工具,每一件都沾着黑色的油污,在头顶一盏发出昏黄光芒的气灯映照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这是哪儿?”

陈默的声音干涩沙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破浪号’,”壮汉指了指脚下,“钢铁巨轮,横跨锈铁之海的利器。”

他顿了顿,眉头皱起,“你小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昨天甲板检查时没见过你,难不成是从货舱里混上来的偷渡客?”

“破浪号”?

“锈铁之海”?

这些名字既陌生又熟悉——分明是他昨晚写进小说里的设定。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个荒诞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窜了出来:他穿越了,穿进了自己正在创作的架空世界里。

他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双腿发软,差点再次摔倒。

壮汉伸手扶了他一把,掌心的老茧硌得陈默胳膊生疼。

“谢了。”

陈默稳住身形,环顾西周。

这里像是船的底层机舱,空间狭窄逼仄,到处都是运转的机械和交错的管道。

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脚下能感觉到持续不断的震动,仿佛整艘船是一头正在呼吸的钢铁巨兽。

“我叫王铁山,这艘船的大管轮,”壮汉自我介绍道,“负责照看这些家伙。”

他拍了拍身旁一个正在高速转动的巨大飞轮,飞轮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随着转动,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灯光下变幻出奇异的图案。

“陈默。”

他报上自己的名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遇到了海难,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撒了个谎,他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人能否接受“穿越”这种事。

王铁山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太相信,但也没再多问。

“不管你是怎么来的,现在是在‘破浪号’上。

船长说了算,你跟我去见他。”

陈默点点头,跟在王铁山身后,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往前走。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铆钉,每走一步,脚下的金属板都会发出“哐当”的声响,与周围机械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而压抑的节奏。

沿途遇到不少船员,他们都穿着类似王铁山的皮围裙,有的在检修管道,有的在给齿轮上润滑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警惕的神情。

他们看到陈默时,都投来好奇或审视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这些人……好像不太友好?”

陈默小声问王铁山。

“‘破浪号’上不养闲人,”王铁山头也不回地说,“尤其是在这锈铁之海里,每多一张嘴,就多一分危险。”

锈铁之海。

陈默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根据他的设定,这是一片遍布着铁锈色海水的海洋,海底沉着无数古代文明的残骸,海面上漂浮着危险的金属礁石和变异的海洋生物。

更重要的是,这片海域被一种叫做“锈蚀雾”的神秘雾气笼罩,船只一旦长时间暴露在雾中,钢铁会加速锈蚀,船员也会患上奇怪的“铁锈病”。

想到这里,陈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皮肤光滑,没有任何异常。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王铁山带着他来到一扇厚重的钢门前。

门上刻着一个复杂的徽章,看起来像是一头跃出海面的鲸鱼,鲸鱼的身体却是由齿轮和活塞构成的。

王铁山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节奏奇特,像是某种暗号。

“进。”

门内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

王铁山转动门把上的轮盘,钢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房间,与其说是船长室,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指挥中心。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海图桌,上面铺着一张用羊皮纸绘制的海图,海图上用红色墨水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航线。

西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仪表和刻度盘,指针在表盘上跳动着,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房间尽头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个人,他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深蓝色制服,肩上扛着金色的肩章,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

他的左脸有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为他增添了几分慑人的气势。

“船长,这就是我在机舱发现的人。”

王铁山说道。

被称为船长的男人目光落在陈默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是‘破浪号’的船长,赵长风。”

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威严,“王铁山说你来历不明,能解释一下吗?”

陈默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赵长风,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为“破浪号”船长设定的名字,一个经验丰富、性格坚毅、但也有些固执的角色。

“我叫陈默,”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我确实不记得太多事情了,只知道自己可能遭遇了海难,醒来就在这艘船上了。”

他决定继续维持这个谎言。

赵长风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锈铁之海里,能从海难中活下来的人不多。”

他缓缓说道,“你的衣服……不是海员的装束。”

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确实与周围人的穿着格格不入。

这个世界的人穿着更偏向于19世纪的风格,以皮、棉和粗麻布为主,颜色多为深蓝、灰色和棕色,与他这身现代休闲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默有些语塞。

赵长风没有再追问,他站起身,走到海图桌前,手指在海图上点了点。

“我们现在在‘破碎群岛’附近,距离下一个补给点‘黑锚港’还有三天的航程。”

他转过身,看着陈默,“‘破浪号’不养闲人,如果你想留下来,就得干活。

如果你不愿意,等到达黑锚港,你就自己离开。”

“我留下来!”

陈默立刻说道。

他现在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离开“破浪号”无疑是自寻死路。

留在船上,至少还有活下来的机会,而且,他也想弄清楚,这个由他的文字创造出来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赵长风点了点头,对王铁山说:“给他找身合适的衣服,安排点活计。

让老周给他做个体检,确保他没什么问题。”

“是,船长。”

王铁山应道。

“对了,”赵长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告诉他船上的规矩,尤其是关于‘锈蚀雾’和‘禁区’的。”

“明白。”

王铁山带着陈默离开了船长室。

走在回机舱的路上,陈默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

穿越到自己创造的世界里,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眼前的一切却又真实得可怕。

“船长说的‘老周’是谁?”

陈默问道。

“船上的医生,周明远,”王铁山回答,“一个怪人,但医术不错。

在这破地方,有个靠谱的医生比什么都强。”

他们来到一间稍显整洁的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张铁架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和医疗器械。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书。

“周医生,这是陈默,船长让你给他做个体检。”

王铁山说道。

周明远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打量了陈默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坐吧。”

他指了指桌前的椅子。

陈默依言坐下。

周明远先是给他量了体温、测了脉搏,又检查了他的眼睛和口腔,最后用一个奇怪的金属仪器听了听他的心肺。

“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脱水和疲劳,”周明远放下仪器,说道,“给他喝点淡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他顿了顿,看着陈默,“不过,你的身体指标……有点奇怪。”

“奇怪?”

陈默心里一紧。

“你的血液里,似乎没有‘铁元素’的痕迹。”

周明远皱着眉头说,“在锈铁之海里,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血液里也会含有微量的铁元素,这是长期适应环境的结果。

可你……”陈默愣住了。

这一点他在设定里确实没有考虑过。

这个世界的人因为长期生活在充满铁锈的环境中,身体己经发生了某种适应性的变化,而他作为一个外来者,显然不具备这种变化。

“这……有什么问题吗?”

陈默紧张地问。

“不好说,”周明远摇了摇头,“也许你只是体质特殊吧。

不过,你要格外小心‘锈蚀雾’,你的身体可能对它没有任何抵抗力。”

王铁山在一旁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看来得给你找个离甲板远点的活了。”

从周明远的房间出来后,王铁山给了陈默一套干净的皮围裙和工装裤,虽然有些破旧,但还算合身。

然后,他把陈默带到了机舱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放着一堆需要清理的零件。

“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零件上的锈迹清理干净,然后涂上防锈油,”王铁山指着那些零件说道,“工具在这里,别乱动其他东西,尤其是那些正在运转的机械,出了意外,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知道了。”

陈默点点头,拿起一把钢丝刷,开始清理零件上的锈迹。

铁锈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煤烟和机油的气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这艘钢铁巨轮的味道。

陈默一边干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努力将眼前的景象与自己设定的世界对应起来。

机舱里的机械运转有序,每一个齿轮、每一根管道都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他看到一些奇怪的装置,比如一个由无数细小镜片组成的仪器,正对着一个不断冒泡的玻璃容器,容器里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绿色;还有一个巨大的铜制圆筒,表面刻满了符文般的花纹,不时会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这些东西,有些是他在设定里提到过的,有些则是他从未想过的。

这个世界,似乎在他的设定之外,还在自行生长和演化着。

不知不觉中,几个小时过去了。

陈默渐渐适应了这里的节奏,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船舱。

“呜——呜——呜——”警报声尖锐而急促,打破了机舱内原本相对稳定的噪音。

周围的船员们听到警报声后,脸色骤变,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王铁山原本正在检查一个巨大的蒸汽阀门,听到警报声后,猛地一跺脚,骂了一句:“该死!

是‘锈蚀雾’!”

陈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锈蚀雾,他在设定里将其描述为锈铁之海中最危险的自然现象之一。

雾气中含有大量的腐蚀性微粒,不仅会侵蚀船只的钢铁外壳,还会对船员的身体造成严重伤害,长期暴露在雾中,会患上“铁锈病”,皮肤会像生锈的金属一样变得斑驳、坚硬,最终器官衰竭而死。

“快!

把通风口关上!”

王铁山大声喊道,同时迅速转动身旁的一个轮盘。

陈默看到,机舱顶部的一些金属格栅正在缓缓关闭,那些格栅显然是通风用的。

他也顾不上多想,跟着其他船员一起,帮忙关闭附近的通风口。

“所有人都带上过滤器!”

王铁山又喊道,同时从腰间解下一个金属小盒子,盒子上连接着一根软管和一个面罩。

他熟练地将面罩戴在脸上,然后打开了盒子上的阀门。

陈默看着其他人都纷纷戴上了类似的面罩,心里有些发慌。

他没有这东西。

“拿着!”

一个声音喊道。

陈默转头,看到周明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机舱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备用的过滤器面罩,正朝着他递过来。

陈默连忙跑过去接过,周明远简单地教了他几句使用方法,他便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面罩戴在了脸上。

面罩里传来一股淡淡的、类似薄荷的气味,呼吸顿时变得顺畅了许多。

“检查所有密封装置!

确保没有雾气漏进来!”

王铁山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有些沉闷,但依旧清晰。

船员们各司其职,紧张而有序地检查着机舱内的每一个角落。

陈默也跟着其他人一起,检查着自己附近的管道接口和阀门,虽然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是否密封完好,但还是努力地按照他们的样子做着。

船身开始轻微地摇晃起来,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沙粒在敲击着船的外壳。

透过机舱墙壁上的一个小观察窗,陈默看到外面的天色变得昏暗起来,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正在缓缓逼近,雾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铁锈色,仿佛整个天空都生锈了。

“锈蚀雾来了……”陈默的心里充满了震撼和恐惧。

这不是他笔下冰冷的文字,而是真实出现在眼前的、能够带来死亡的自然现象。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从机舱的一个角落传来,紧接着,一股带着浓烈铁锈味的雾气从那里弥漫了出来。

“不好!

3号管道接口密封失效了!”

一个船员大喊道。

王铁山脸色一变,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快拿密封胶和工具来!”

陈默也跟了过去,只见一根粗大的管道接口处,雾气正不断地往外冒,接口处的金属己经开始呈现出一种暗红色,显然正在被快速锈蚀。

王铁山和几个船员立刻开始抢修,他们用特制的密封胶涂抹在接口处,然后用扳手拧紧固定螺栓。

但雾气依旧在不断渗出,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不行!

腐蚀太快了!

密封胶根本顶不住!”

王铁山焦急地喊道,“必须关闭这一段的总阀门!”

他转身就要去关闭总阀门,却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陈默看到,王铁山戴着手套的手背上,有一块皮肤己经变成了暗褐色,像是生了锈一样。

“王哥!

你受伤了!”

一个船员惊呼道。

“别管我!

快关阀门!”

王铁山吼道,同时强忍着疼痛,继续指挥着抢修。

陈默看着那不断渗出的雾气,又看了看王铁山手背上的锈迹,心里一横,突然想起了自己背包里的一样东西。

他的背包在穿越时竟然也跟着过来了,一首被他放在角落里。

他立刻跑到角落,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喷雾罐——那是他出发前买的,用来清洁电脑屏幕的高浓度酒精喷雾。

酒精具有一定的腐蚀性,但也能起到一定的清洁和暂时隔离的作用,他不知道这东西在这个世界对锈蚀雾是否有效,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让开!”

陈默大喊一声,跑到管道接口处,对着正在渗出雾气的地方猛地按下了喷雾罐的按钮。

高浓度的酒精喷雾对着接口处喷射而出,与那里的雾气接触后,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冒出了一阵白色的烟雾。

令人惊讶的是,雾气渗出的速度竟然真的减缓了。

“有效!”

王铁山眼睛一亮,“快!

趁现在把阀门关上!”

一个船员立刻跑过去,用力转动总阀门的轮盘。

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阀门缓缓关闭,管道内的压力逐渐减小,雾气渗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终彻底停止了。

王铁山松了一口气,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抬起手,看着手背上那片锈迹,眉头紧锁。

“王哥,你没事吧?”

陈默问道,心里有些后怕。

王铁山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老毛病了,每次接触到锈蚀雾都会这样。

回去抹点药膏就没事了。”

他看了陈默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刚才谢谢你了,小子。

你那是什么东西?

挺管用的。”

“是……是一种清洁剂。”

陈默含糊地回答道,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酒精喷雾的来历。

王铁山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这东西不错,以后得常备着。”

这时,船舱里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传来了赵长风沉稳的声音:“所有船员注意,锈蚀雾浓度正在增加,我们将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各部门坚守岗位,密切关注设备运行情况,等待雾散。”

广播声落下后,机舱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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