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锐猛地睁开眼,冰冷的铁链正死死嵌进他的手腕。
大堂之上,那块 “明镜高悬” 的匾额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让他一阵恍惚。
“大胆沈锐!
还不快快招供通敌叛国之罪!”
惊堂木的脆响像重锤砸在沈锐的耳膜上,震得他眼前发黑。
他下意识地绷紧肌肉,这具身体虚弱得离谱,肋骨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我乃大宋禁军沈毅之子,世代忠良,何来通敌一说?”
沈锐强撑着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锐利。
话音未落,一记鞭梢带着破空声抽来。
沈锐瞳孔骤缩,特种兵的本能让他瞬间偏头,鞭梢擦着脸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溅在青砖上。
“放肆!”
主审官王钦若拍案而起,三角眼恶狠狠地剜着他,“人证物证俱在,你父亲沈毅己在狱中畏罪自缢,你还敢狡辩?”
沈锐心头一震。
三天前,他还是某特战旅的王牌狙击手,在边境执行任务时被流弹击中。
再次睁眼,便成了这个北宋同名少年,继承了一段被诬陷的记忆。
“我父亲绝不可能自缢!”
沈锐猛地挺首脊梁,铁链在他骤然发力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王大人,敢问物证何在?”
王钦若冷笑一声,掷出一卷绢布:“这是从你家搜出的与辽国密信,笔迹经三位书吏比对,确系沈毅亲笔!”
沈锐盯着绢布上的字迹,记忆中父亲那力透纸背的笔锋与这娟秀字迹判若两人。
他忽然注意到绢布边缘有细微的褶皱,像是被人刻意抚平过。
“此信乃伪造。”
沈锐忽然笑了,笑声在肃穆的公堂中显得格外突兀,“辽人惯用狼毫,此信却用羊毫。
况且 ——”他猛地向前一步,铁链绷得笔首:“我父亲去年在雁门关与辽军厮杀时,右手被箭矢贯穿,至今握笔尚且不稳,何来如此工整的字迹?”
王钦若脸色骤变,拍案道:“一派胡言!
给我打!”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来,沈锐眼中寒光一闪。
就在衙役的水火棍即将落下的刹那,他突然矮身,铁链如灵蛇般缠上左侧衙役的脚踝,猛地向后一拽。
“砰!”
那衙役惨叫着摔倒,撞翻了旁边两人。
沈锐借力拧身,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右侧衙役的手腕。
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衙役手中的水火棍脱手飞出,重重砸在公案上。
整个公堂瞬间死寂。
王钦若惊得后退半步,指着沈锐的手指都在颤抖:“反了!
反了!
给我拿下这逆贼!”
沈锐喘着粗气,肋骨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死死盯着王钦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王大人这般急切要置我于死地,莫非是怕我查出什么?”
就在这时,府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呼喊:“八贤王驾到 ——”王钦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沈锐靠在冰冷的石柱上,看着门口那顶明黄色的轿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知道,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