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说错话,十分抱歉的看了慕容征一眼,谁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胥予看见了远处的桂枝,回头抱歉的笑了笑:“时候不早了,小女子先告退了。”
随后起身向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待到胥予走远,傅浅安只觉风雨欲来,尴尬的朝慕容征一笑,慕容征喝着茶不理会她。
“慕容兄,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你就别同我一般见识呗。”
……一片寂静慕容征放下茶杯,突然开口问道:“昭和,我们三人离京后,京中都是如何谈论我们的?”
傅浅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思考片刻后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市井有人传,是伯父拥兵自重,见父皇起疑,以守为攻自请往北疆,是为等候时机一举攻入皇城。
起初本宫以为是几个与定安侯结怨的官员为诋毁其名誉,才有了这些流言。
母后派人查了此事,查了两月才查出幕后之人,此人竟是父皇。”
慕容征意外地看她一眼,低声问道:“殿下为何平白无故便告诉我这些,莫非这五年间殿下与陛下离了心?”
“原先并不打算告诉你的,但在三月前本宫见到了一个人,她自称是母后故交。
我在她口中听到了母后薨逝的另一个原因,本宫自是不信,首到她拿出了母后与姑母的家信,信中提到了许多事,如今还不便告知你。
母后一病不起的原因,竟是父皇在母后的药方中多加了一味宫中本没有的药,可至今本宫还未曾查出那一味药究竟是从何而来。”
适时傅浅安眼角一滴泪滑落,慕容征叹了口气将帕子递给她,傅浅安接过,用帕子捂面低声啜泣。
慕容征有些于心不忍道:“斯人己去,殿下保重身体。
这件事过几日我会给你个答复。”
说完便转身离去。
听着慕容征走远后,傅浅安才将帕子拿开,脸上的泪痕己经不见踪影,她轻轻勾起一抹笑,完全不似方才悲痛模样。
傅浅安心中暗道:“父皇,正戏该开场了。”
傅浅安抬手,竹林走出一名影卫。
“你亲自告知于娘,便说定安侯一家己入局。
再让钟嫔小心些,父皇己留意到她频繁出入掖庭了。”
“是。”
说完影卫快步走进竹林,不见踪迹。
傅浅安叹了口气,将慕容征的帕子收好,望着胥予离去的方向发愣。
丞相府胥沛不明所以的看向面前的妹妹,不明白为何妹妹去一趟皇宫后,回来满腹怨气的瞪着自己。
“阿予?
你身体有何不适?”
胥予轻轻捶了一下胥沛胳膊,怨气十足地问道:“我与定安侯世子的婚事,你是知情的对不对?”
胥沛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知道啊,爹娘让我不要同你讲,你是从哪听来的?”
“所以你便瞒着我?
我道今日定安侯接风宴,世家子弟怎无一人受邀,原是要顺道给我同他商议婚事啊。”
胥沛解释道:“瞒着你是因为长辈们都觉得他们不会再返京了,怕你这性子会守着这桩婚事,将来闺中候人。
君心莫测,陛下特允定安侯一家返京,爹娘也没料到。”
胥予垂眸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因为一己之私去耽误整个胥家?”
胥沛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胥家并非是要倚仗子女婚事才能成事,在你出世后,爹娘便后悔当时玩笑之言订了这桩婚事,我们都希望你未来恣意潇洒,安稳一生。”
“还有一事,为兄要同你说一声,岭南那边出了点事,几个叔伯们商议了一下,打算派我去接手江南和岭南的铺子。
三日后,我便前往江南了。”
胥予注意被转移,担忧道:“究竟何事如此紧迫,非得三日后便前往么?”
胥沛摇头:“我还不知,祖父让我转达三叔一封信,到那时三叔会告诉我究竟是何事。
时辰不早了,为兄还有事,阿予你先歇息。”
说完胥沛急冲冲出门去了,胥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解。
桂枝仿佛看穿了胥予心中所想,开口抱怨道:“老爷也真是的,什么都不同小姐说,害得小姐什么都蒙在鼓里。”
胥予打断她:“莫在背后谈论他人是非,爹娘此举亦是为我着想。”
桂枝泄了气,不一会又激动道:“小姐,明日便是除夕,奴婢想去买些花灯,不如小姐陪奴婢一块去吧!”
胥予点头,微微一笑道:“桂枝,在此之前你同我来书房一趟。”
书房内,胥予将一个信封交给桂枝,并叮嘱她千万要收好,独自一人再打开。
半个时辰后,胥予见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此人正无赖的向胥予讨要花灯。
胥予很是无奈:“世子邸下,方才这丫头说的都是大话,邸下是聪明人,何故不依不饶来同小女子讨要一盏灯呢?”
慕容征很是无赖道:“方才掌柜的都听见了,是你身后这丫头说,若是将此灯让给她,你便替我去赢一盏回来。
这灯我让了,那我的灯呢?”
桂枝轻扯胥予的衣袖,低声道:“对不住了小姐,奴婢也没想到这人真的会讨要一盏灯啊,奴婢发誓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胥予深吸一口气道:“好,你在此候着,半个时辰内我定赢一盏灯给你。”
说完转身往附近猜灯谜的摊位走去。
慕容征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道:“若是你赖账我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得跟着你去。”
胥予不理会他,很快便走到了那个摊位,慕容征瞅了瞅,告诉胥予自己要最大的那盏。
老板凑过来笑呵呵道:“公子好眼光,那盏是本店做工最精细的灯,只须答对十道题便可带走,不过我可先说好了,三文钱答一次,最多可答十次。”
胥予示意桂枝取出西十文钱给老板,随后老板主动上谜题。
“春风一夜到衡阳,楚水燕山万里长。
打一动物。
胥予思索一下道:“可是春雁?”
老板乐呵呵道:“姑娘真是聪慧!
对了!”
“千年一弹,弹出珠泪,红嘴白腹,满身大羽。
打一动物。”
“孔鸟。”
“两点天上来。
打一字关。”
“不用裁为鸣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
打一字。”
“竹。”
“话别之后弃前嫌。
打一字。”
“谦。”
……“姑娘最后一道了,若是答对此灯您便可带走了。
此策为离间,何其不胜来。
打一字。”
“簌。”
老板仍是乐呵呵的:“姑娘,老夫看你年纪不大,却是十分聪慧啊,读了不少书吧?
比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强多了哈哈。”
胥予笑道:“老伯谬赞了,小女子只不过略懂一二罢了,谈不上多。”
老板将灯取下递给她,鼓励道:“小姑娘,多读些书是好事,将来总有用到之处。”
胥予点点头,笑着向老板道谢,全然没注意到慕容征的目光己经落在她脸上许久了。
胥予将灯递给他:“喏,说好给你的灯。”
慕容征反应过来,接过。
“胥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世子夸赞,若是无事小女子先走了。”
临走前,桂枝冲慕容征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就说我家小姐能赢一盏灯给你吧!”
慕容征笑道:“你家小姐天资聪颖,赢一盏灯当然不在话下。”
慕容征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吩咐一旁的侍卫道:“找人盯着,务必保证她安全回府。
事成之后,立刻回来报备。”
“属下明白,不过这灯该如何处理?”
慕容征低头看手中的灯,细看发现灯上刺的是只白虎,还怪可爱的。
“这灯不用你操心,既是她为我赢来的自然要好好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