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苏小妍己经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就探出头来,看见两个儿子身上的灰尘,眉头立刻皱起来:“怎么搞的?
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妈,是任务。”
鹿楚光蹭到她身边,鼻尖几乎要碰到砂锅,“好香啊。”
“洗手去。”
苏小妍拍开他的手,目光却软下来,“子航也去,我给你们留了最大的鸽子腿。”
鹿天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文件,抬头时正好对上楚子航的视线。
他把钢笔放在文件夹上,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坐。”
楚子航没动,只是问:“任务顺利吗?”
“嗯,死侍而己。”
鹿楚光擦着手从洗手间出来,随口接话,“哥救了我。”
鹿天铭的目光在楚子航手臂上的划痕顿了顿,那道血痕还没完全结痂,显然是刚才留下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去书房翻出医药箱:“过来,处理一下。”
楚子航想拒绝,却被鹿楚光按住肩膀。
弟弟的手心带着点汗湿的温度,他听见鹿楚光小声说:“爸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最温柔了。”
碘伏棉签碰到皮肤时,楚子航下意识地缩了缩。
鹿天铭的动作顿了顿,放轻了力道:“疼?”
“不疼。”
楚子航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那里还有小时候摔破留下的疤。
那时候鹿天铭也是这样,拿着棉签一点一点给他涂药,嘴里念叨着“男孩子摔摔打打才结实”。
鹿楚光趴在沙发背上看他们,突然发现哥哥的耳朵有点红。
他憋着笑转身去找苏小妍,却听见身后鹿天铭说:“下周有场拍卖会,据说有件东西跟你父亲有关。”
楚子航的背影僵住了。
鹿楚光端着汤碗回来时,气氛有点沉。
他把碗塞到楚子航手里,用胳膊肘撞了撞哥哥:“喝汤啊,妈特意给你炖的。”
楚子航低头喝了一口,烫得舌尖发麻,却没放下碗。
夜里,鹿楚光被渴醒,走出房间时看见客厅还亮着灯。
鹿天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楚天骄,穿着警服,笑得一脸张扬。
“爸?”
他走过去,“怎么不睡?”
鹿天铭把照片收进钱包,抬头看他:“楚光,你觉得子航恨我吗?”
“怎么会?”
鹿楚光盘腿坐在地毯上,“哥就是嘴硬,上次你感冒,他偷偷给你买了药,还骗说是妈让买的。”
鹿天铭笑了笑,眼底却有点涩。
他知道楚子航心里的坎,那个像火焰一样炽热的生父,永远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道沟。
他能做的,只有像老黄牛一样慢慢犁开那道沟,种上自己的心意。
“对了,”鹿楚光突然想起什么,“我的言灵好像又进步了,今天在地铁站,我让铁轨自己弯了个圈。”
“别太逞强。”
鹿天铭揉了揉他的头发,“能力越强,越要学会收着。”
“知道啦,你跟哥都跟老妈子似的。”
鹿楚光撇撇嘴,却往他身边凑了凑,“爸,你说我以后能像哥一样厉害吗?”
“你会比他更厉害。”
鹿天铭的声音很肯定,“但不用学他硬扛,家里有人等你回来。”
这时,楚子航的房门“咔哒”响了一声。
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叠好的外套,看见客厅的两人,愣了愣才说:“夜里凉。”
鹿天铭接过外套披上,看着长子转身回房的背影,突然说:“拍卖会我让助理订了三张票。”
楚子航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鹿楚光看着哥哥的房门关上,突然笑出声:“爸,你看,他没说不去。”
鹿天铭也笑了,端起桌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觉得心里那块一首悬着的石头,好像轻轻落了地。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父子俩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
他想,有些关系或许永远没法像血缘那样天生亲近,但只要慢慢走,总会走到彼此心里去的。
就像楚光掌控的那些元素,看似零散,终究会在某个时刻,汇聚成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