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嫌弃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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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缩,那温热的气息,更清晰地拂过顾清宴的脖颈。

柔软蓬松的毛发,紧密地贴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强烈的***。

更要命的是,小家伙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那细微的震颤,通过身体的接触,清晰地传递过来,击溃了顾清宴强撑的冰冷外壳。

“!!!”

顾清宴只觉得一股热气首冲头顶,冰封千年的面皮,罕见地有些发烫。

他想立刻把这团扰乱他心神的东西,扔出去,但手腕的契约纹路,又在隐隐作痛地警告他。

更重要的是...…内心深处某个角落,那该死的,对毛茸茸毫无抵抗力的本能,正在疯狂叫嚣:别动!

让它待着!

多软!

多暖和!

“你…...” 顾清宴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更冷的语调,却发现自己声音干涩得厉害,“你…...不许蹭!”

语气,却僵硬和…...底气不足。

小狼崽似乎听懂了他语气里的“不善”,委屈的呜咽声更大了,带着哭腔:“呜哇——!”

它甚至抬起一只小小的,覆盖着柔软白毛的前爪,没什么力气地,象征性地在顾清宴的胸口扒拉了一下,像是在控诉他的“冷酷无情”。

那软软的肉垫,隔着薄薄的衣料,按在皮肤上,让顾清宴头皮发麻。

这触感…...这该死的触感!

“住…...住爪!”

顾清宴慌乱道。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团毛茸茸的,只会嘤嘤叫的小东西,按在地上摩擦。

杀又杀不得,丢又丢不得,还被它用“萌”术攻击!

“轰隆——” 头顶又是一声巨响,一块磨盘大的巨石砸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碎石飞溅。

秘境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

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里随时会彻底崩塌!

顾清宴眼神一凛,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重伤,用尽全身力气,侧过身。

“唔!”

胸口的小狼崽,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软软地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眼睛里满是懵懂和惊吓,茫然地看着顾清宴。

顾清宴看都没看它一眼——或者说,是不敢再看,生怕再看一眼那无辜的小眼神,和柔软的毛发,自己那岌岌可危的理智,就会彻底崩盘。

他颤抖着手,一把扯下自己那件还算完好的、绣着蓝色暗纹的外袍斗篷。

动作粗暴,却小心翼翼,他将斗篷兜头罩向地上那团雪白。

“呜?!”

小狼崽被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惊慌地挣扎起来,发出短促的叫声。

“闭嘴!

别动!”

顾清宴低吼,他无视那细微的挣扎和嘤咛,用斗篷将那小小的一团迅速而严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在外面。

动作看似粗鲁,但在包裹的过程中,他的手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可能勒到小家伙的地方,甚至将那蓬松的尾巴,也仔细地拢进了斗篷里,确保它不会着凉。

隔着柔软的斗篷布料,那温热的、小小的一团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毛茸茸的脑袋顶着他的下巴,幼崽特有的温热气息,呼吸拂过他的脖颈。

契约的纹路依旧在手腕处散发着灼热和刺痛,提醒着他这怀中抱着的,是他毕生宿敌所化的、甩不掉的麻烦。

但此刻,这温软的触感,竟奇异地压下了些许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带来一丝…...诡异的安定感?

荒谬!

可笑!

耻辱!

一群风姿!!

顾清宴内心疯狂地唾弃着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感受。

他抱紧怀中这团被斗篷包裹的“孽债”,目光扫视着崩塌在即的秘境,寻找着出口的方位。

“听着,孽畜,” 他低下头,对着斗篷里那双依旧湿漉漉、充满困惑和依赖的蓝色眼睛,一字一句,仿佛在说服自己,“本座带你出去,绝非本意。

待寻得解除这该死契约之法…...”他顿了顿,看着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后面那句“定将你碎尸万段”的狠话,竟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定将你丢得远远的!”

他最终咬牙切齿地换了个相对“温和”的威胁。

“呜?”

斗篷里的小家伙,似乎完全没理解他的威胁,只是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带来的安全感,它又依赖地往顾清宴温热的怀里拱了拱,发出一声满足的、细微的呼噜声。

顾清宴:“……” 他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疯狂跳动。

不再犹豫,也顾不上胸口的剧痛和怀里这团毛茸茸带来的诡异感,顾清宴抱紧了他的“宿敌包裹”,调动起最后一丝残存的灵力护体,身影化作一道略显踉跄的蓝色流光,朝着记忆中一处相对薄弱的空间裂缝,冲了出去。

他云归仙君顾清宴,一生清冷孤绝,斩妖除魔无数,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抱着他死对头变成的、毛茸茸的幼崽亡命天涯。

这该死的同命契!

这该死的…毛茸茸!

…...这毛的手感…...好像…...确实有点好?

不!

云归!

醒醒!

那是江暮沉!

是孽畜!

是……嗷,它好像又蹭了一下…...完了…...真是见了鬼了 ……怀里抱着的那团温热又沉甸甸的“东西”,让顾清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不是因为这白狼幼崽有多重——相反,这小东西轻飘飘的,像一团没什么分量的云朵——而是因为每走一步,胸口被震伤的闷痛,加上手腕上那该死的同命契时不时传来的刺痛,都让他恨不得立刻把这烫手山芋,扔进万丈深渊。

当然,只是想想。

他云归仙君,活了百余年,自诩道心坚如玄冰,行事果决狠厉,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像个偷鸡摸狗的贼,抱着宿敌所化的幼崽,在自己宗门的地盘上,走一步,停三步,东张西望,鬼鬼祟祟。

原因无他——他那个话痨的、操心程度堪比老妈子的掌门师兄,叶珩!

一想到师兄那张总是带着“慈祥”微笑、实则能念叨得你神魂出窍的脸,顾清宴就觉得手腕上的契纹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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