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眼睛紧紧地盯这前方,耳麦里传来队长急促的指令:“冰怡,确认目标位置,人质是个七岁女童,绑匪身上有自制炸弹,疑似触发式引信!”
“收到。”
她压低声音,右手缓缓按在腰间的92式手枪上,左手却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跆拳道黑带徽章——那是高中时拿黑九段的纪念品,边缘被磨得发亮。
视野里,穿花衬衫的男人正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搂在怀里,粗粝的手指死死扣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引爆器。
阳光透过破窗斜切进来,照亮男人眼底的疯狂:“都别过来!
再走一步我就拉!”
吴冰怡深吸一口气,警校教的谈判技巧在脑子里飞速运转,但目光扫过女孩哭红的眼睛时,所有话术突然卡在喉咙里。
她想起自己牺牲的搭档,也是在一次解救人质时,为了护住一个孩子,永远留在了爆炸现场。
“我退,我退。”
她缓缓首起身,故意暴露半边身体,战术手套里的指缝夹着一枚刚从现场捡到的碎瓷片,“你看,我没带武器。”
男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喉头滚动着骂骂咧咧的威胁。
就在这半秒的空档,吴冰怡突然动了——不是向前扑,而是猛地侧踢横梁!
朽坏的木梁应声断裂,带着漫天灰尘砸向男人的后脑。
他吃痛闷哼,扣着引爆器的手本能抬起,吴冰怡己经像猎豹般扑到近前,左手精准锁住他的手腕,右手的碎瓷片抵住他的颈动脉。
“放开她!”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跆拳道的关节技瞬间卸了男人的力道,小女孩趁机从他怀里挣脱,跌跌撞撞扑向门口的特警。
“疯子!
***是疯子!”
男人红着眼挣扎,手腕被扣住后,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既然你上赶着找死,那就一起吧”吴冰怡瞳孔骤缩——她看到男人另一只藏在背后的手,正抓着一根***的导线!
那是备用引信!
“快走!”
她朝门口吼了一声,同时用尽全力将男人往远离孩子的方向撞去。
后背撞上承重墙的瞬间,她听见了引线燃烧的嘶嘶声,随之而来的是一。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她好像看到窗外的天空掠过一道奇异的光,像有无数星辰在瞬间坠落。
身体被热浪吞噬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可惜了,那枚黑带徽章,还没来得及传给师妹。
“唔……”刺骨的寒意从脖颈蔓延开来,吴冰怡猛地睁开眼,却被晃得立刻闭上。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绝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软得像没骨头,喉咙干得发疼。
这是哪里?
爆炸没死成?
被队友救了?
“公主!
公主您醒了?”
一个惊喜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太好了!
您都昏睡三天了,奴婢还以为……”公主?
吴冰怡皱眉,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入目是绣着繁复凤纹的纱帐,明黄色的流苏垂在眼前,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床边站着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穿着淡粉色的襦裙,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水……”她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哎!
水来了水来了!”
小丫鬟手忙脚乱地端过一个白玉碗,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吴冰怡总算找回点力气。
她环顾西周,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墙上挂着的仕女图,还有自己身上盖着的、绣满鸾鸟的锦被……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古装剧片场。
“你是谁?”
她警惕地问,试图调动肌肉,却发现这具身体异常虚弱,稍微一动就头晕眼花。
“奴婢是伺候公主的贴身侍女,名叫画春啊。”
小丫鬟愣住了,眼眶又红了,“公主,您不认得奴婢了吗?
您三天前在御花园假山后摔了一跤,撞到了头……”御花园?
公主?
吴冰怡的心脏猛地一沉。
她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涂着淡淡的蔻丹——这绝不是她那双常年握枪、布满薄茧的手!
“镜子。”
她急促地说。
画春虽然疑惑,但还是赶紧取来一面黄铜镜。
镜面不算清晰,却足够映照出一张陌生的脸——柳叶眉,杏核眼,鼻梁小巧,嘴唇是自然的樱粉色,明明是张甜美娇俏的脸蛋,此刻却因为惊恐而显得有些扭曲。
这不是她!
吴冰怡猛地抬手摸向脖颈,那里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胎记,形状像朵残缺的桃花。
而她自己的后颈,只有一个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拆弹时被飞溅的碎片划伤的。
胎记的位置,和她的疤痕惊人地重合。
“我叫什么名字?”
她抓住画春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对方吃痛。
“公、公主您叫南宫冰怡啊……”画春吓得快要哭了,“是女皇陛下和父后唯一的女儿,三公主殿下……”南宫冰怡。
吴冰怡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有惊雷炸开。
爆炸,奇异的光,陌生的身体,古装的侍女,还有这个和她同音不同字的名字……一个荒诞却又唯一的念头钻进脑海:她,穿越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沉稳的女声:“三公主醒了?
传朕的旨意,宣太医即刻进宫。”
画春脸色一白,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女皇陛下!”
吴冰怡僵硬地转头,看向门口那个身着玄色凤袍的女人。
对方眉眼威严,气场迫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而当那目光扫过她脖颈的胎记时,吴冰怡清晰地看到,女皇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