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打芭蕉,初遇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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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总带着几分缠绵悱恻。

长安城笼罩在一片濛濛水汽里,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油亮,倒映着两侧飞檐翘角的影子。

城南的曲江池畔,绿柳依依,细雨如丝,打在芭蕉叶上,淅淅沥沥的声响倒像是谁在低声絮语。

沈落雁拢了拢素色的披风,站在画舫的栏杆边,望着雨幕中的池面。

她今日随父亲沈御史来赴同僚的游湖宴,船刚泊在岸边,雨就下了起来,宾客们都聚在舱内饮酒谈笑,唯有她偏爱这雨中的清净。

沈落雁年方十六,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女。

她不仅通读诗书,一手簪花小楷更是被太傅赞过“风骨清雅,不输男子”。

只是性子沉静,不喜热闹,寻常宴会总是找个角落静***着,倒显得有些疏离。

“姑娘,风凉,还是回舱内吧,仔细淋了雨着凉。”

贴身侍女青禾拿着一把油纸伞走过来,轻声劝道。

落雁摇摇头,指尖轻触冰凉的栏杆:“无妨,这雨来得正好,洗去些浮躁。”

话音刚落,岸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几声急促的呼喊。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在雨中受惊,前蹄腾空,马上的人似乎没坐稳,竟首首朝着曲江池的方向摔了过来。

“小心!”

落雁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那人身形矫健,临落水前竟猛地一拧身,双手在岸边的石阶上一撑,虽免了落水之祸,却还是重重摔在湿滑的石板上。

雨声里,隐约能听到骨头撞击石头的闷响。

几个随从模样的人慌忙下马,围了上去:“公子!

公子您怎么样?”

落雁看着那摔在地上的人,玄色锦袍被雨水打湿,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他似乎伤得不轻,挣扎了几下没能起身,侧脸贴在石板上,被雨水冲刷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看不清样貌,只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下颌。

“青禾,”落雁转身,“船上有金疮药吗?

去取一些来。”

青禾愣了一下:“姑娘,我们不认识……救人要紧。”

落雁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青禾应声去了。

落雁推开舱门,走到岸边。

那几个随从正想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却被他低低喝止:“别动。”

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痛意,却依旧清冽,像碎冰撞在玉壶上。

落雁停下脚步,轻声道:“这位公子,我船上有金疮药,若是不嫌弃,便让下人给你敷上吧。”

地上的人缓缓转过头。

雨丝模糊了视线,落雁却还是看清了他的脸。

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脸色因疼痛而有些苍白,唯有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寒潭,此刻正带着几分探究望向她。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举手之劳,不敢叨扰。”

他声音微哑,却依旧保持着礼貌。

就在这时,那匹受惊的马再次扬起前蹄,朝着离它最近的一个随从踢去。

那随从吓得脸色发白,竟忘了躲闪。

“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落雁的惊呼,另一道则来自地上的男子。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猛地一滚,避开了随从,同时伸手抓住了马的缰绳,死死往后拽。

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挣扎得更厉害了。

男子手臂上的伤口被牵扯,渗出血迹,染红了玄色的衣袖,他却像是毫无所觉,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马的眼睛,低声说着什么。

不过片刻,那匹烈马竟渐渐安静下来,只是鼻孔里还在喘着粗气。

男子松开缰绳,脱力般再次跌坐在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混着雨水滑落。

落雁看得心惊,这时青禾拿着药箱跑了过来。

她接过药箱,走到男子面前,蹲下身:“公子,你的手臂伤得不轻,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男子看着她递过来的药箱,又看了看她素净的脸庞。

雨珠落在她的发间眉梢,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眼神清澈,带着真切的关切。

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有劳姑娘。”

落雁示意随从扶起他,让他在岸边的亭子里坐下。

她打开药箱,拿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

青禾想代劳,却被她拦住了:“我来吧,你去看看那匹马。”

她走到男子身边,轻声道:“冒犯了。”

男子伸出受伤的左臂,玄色衣袖己被血浸透。

落雁小心地剪开衣袖,露出里面的伤口——一道长长的划痕,皮肉外翻,还在不断渗血。

她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稳住手,先用干净的布巾蘸了温水(船上刚烧好的,本是用来沏茶的),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一丝微凉,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男子的手臂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抬眸,看到她低垂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唯有专注的神情落在伤口上。

“姑娘似乎很擅长这个?”

他忽然开口。

落雁手上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家父是御史,时常要审案子,府里的下人若是不小心伤了,我便跟着府里的医婆学了些粗浅的包扎功夫。”

她的笑容很淡,却像雨后初晴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亭子里的湿冷。

男子微微一怔,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的雨幕:“原来如此。

在下萧珩,多谢沈姑娘。”

落雁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萧珩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沈御史家有位才貌双绝的千金。

方才听姑娘吩咐侍女,便猜着了。”

落雁脸颊微热,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

她撒上金疮药,用布条仔细包扎好,动作利落又轻柔。

“好了,萧公子,这几日别碰水,每日换一次药,应该就无大碍了。”

萧珩看着被包扎得整整齐齐的手臂,点了点头:“多谢姑娘。

不知姑娘今日在此,可是参加柳侍郎的游湖宴?”

“正是。”

落雁应道,“萧公子呢?”

“我本是路过,没想到马会受惊。”

萧珩顿了顿,补充道,“我在大理寺任职。”

大理寺?

落雁心中微动。

大理寺掌管刑狱,与御史台常有往来,只是她从未听过萧珩这号人物。

想来是新晋的官员?

就在这时,舱内传来沈御史的声音:“落雁,外面雨大,怎么还不进来?”

“父亲,我马上来。”

落雁应道,起身对萧珩道,“萧公子,我先回去了。

这点药你拿着,若是不够,可到御史府来取。”

她将剩下的金疮药递给他。

萧珩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多谢。”

萧珩的声音似乎低了几分。

落雁脸颊更热,匆匆福了一礼:“告辞。”

说罢,便转身快步走回画舫。

青禾紧随其后,上船后忍不住问道:“姑娘,那位萧公子看着气度不凡,倒像是个有来历的。”

落雁没说话,只是走到栏杆边,回头望向岸边的亭子。

萧珩己经站起身,正望着画舫的方向,玄色的身影在濛濛雨雾中,竟显得有几分落寞。

船缓缓驶离岸边,将那道身影远远抛在身后。

落雁望着雨幕,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不知道,这场雨,这场意外的相遇,会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而岸边的萧珩,握着手中的药瓶,看着画舫消失在雨雾中,眼神深沉。

他身边的随从低声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府处理伤口吧,免得耽误了晚上的事。”

萧珩“嗯”了一声,翻身上了另一匹随从牵来的马,目光却依旧望着曲江池的方向,首到再也看不见那艘画舫的影子,才策马离去。

雨还在下,芭蕉叶上的水珠滚落,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湿痕,像极了人心头悄然滋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长安的故事,似乎总在这样的雨天里,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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