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课他装萌新学弟骗我手把手教他写字。
>操场醉酒他冲下楼却只敢隔着五步距离护送。
>毕业前夜他仓惶逃离我身边的背影。
>多年后朋友圈刷到他官宣恋情,配图是他和女友共写的书法:“余生是你”。
>那晚我翻出当年他“初学”的作品,墨迹旁一行小字:“你教的,永不敢忘。”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猝然亮起,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烫得我指尖猛地一缩。
朋友圈那个刺眼的红点,底下是陈屿的头像。
心口毫无预兆地一抽,某种预感沉甸甸地压下来。
我点开,一张照片毫无缓冲地撞进眼底——昏黄温暖的灯光下,两只手共同握着一支毛笔,悬在一张铺开的宣纸上。
墨迹淋漓,写着四个字:“余生是你”。
下面一行小字配文:“终于,是你。”
指尖瞬间冰凉,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我盯着那四个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是蘸着陈年的旧墨,又涩又重地刻在我眼底。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发酸。
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把温柔和笃定,如此坦荡地交付给另一个人鬼使神差地,手指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动,像在寻找某种早已被时间掩埋的遗迹。
手机微弱的光晕里,手指划过一张张尘封的照片,最终停在一张色调泛黄、带着毛边的合影上。
那是很久以前了,书画协会和青荻文学社的骨干们,挤在图书馆前有些斑驳的石阶上,对着镜头笑得青涩又张扬。
照片中央,我和陈屿之间隔着一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大活人——他的室友,也是我们协会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哥们,张扬。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身上。
那时的陈屿,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衬衫,身形清瘦挺拔,像一棵沉默的竹子。
他微微侧着头,视线似乎低垂着,并没有看向镜头。
阳光穿过梧桐枝叶的缝隙,在他轮廓清晰的侧脸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他嘴角抿着,那弧度我后来才读懂,是藏得很深的紧张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笨拙的欢喜。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最终没有点开那张照片。
我猛地摁灭了手机,房间陷入一片沉重的黑暗。
可那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