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被青铜短剑贯穿，红线缠在苏斩的腕脉上，像一条吸血的蛇。
可当苏斩拔出剑时，她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还没死透？
"苏斩皱眉，指腹按上她的颈脉——没有跳动。
可当他移开手指时，皮肤下却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代替心脏搏动。
他割开她的衣襟。
伤口处没有血，只有一团蠕动的黑色丝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肌肉和血管。
"蚀骨虫？
"可这和他体内的剑炁不同。
这些黑线更细，更像活物，甚至能模仿人体经络。
小毒物的嘴唇突然动了。
"你……也被寄生了。
"她的声音不像活人，倒像某种机械的回响。
苏斩的银针己经抵住她的眉心："谁派你来的？
"她的眼球突然翻转，露出布满血丝的背面——那里刻着两个小字：**"甲子"药王谷的医术向来诡异。
他们用砒霜治心疾，以鹤顶红***经脉，甚至能在人死后三天内让尸体开口说话。
而眼前的小毒物，显然是这一代的佼佼者。
苏斩用银针刺入她的十二鬼穴，每刺一针，她的身体就痉挛一次，嘴里吐出零散的词句："青铜……罗盘……""三十年后……""剑炁是活的……"最后一针刺入百会穴时，她的瞳孔突然扩散，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
黑色丝线从伤口疯狂涌出，在空中组成一幅熟悉的图案——燃烧的经脉图。
和胭脂盒里的一模一样。
苏斩猛地后退，可那些丝线却像认主一般，缠绕上他的手臂，钻入他的皮肤。
剧痛中，他恍惚听见小毒物的声音："它们……在找同类……"火焰吞噬了整座青楼，可六扇门的人来得比预想的快。
为首的密探戴着青铜面具，腰间悬着一枚会自行转动的罗盘。
他踢开焦黑的木梁，俯身捡起傀儡师的脊椎骨，指尖在齿轮上一抹。
"甲子七……果然是‘天机房’的手笔。
"身后的随从递来一只青铜匣子，匣盖打开时，里面传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密探将脊椎骨放入匣中，骨头立刻被机械触手缠绕、分解，最后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查清楚，"密探的声音冰冷，"药王谷和唐门勾结‘天机房’的证据，必须今晚送到指挥使手上。
"随从犹豫："可那个中了蚀骨剑炁的小子……"密探冷笑："他活不过三天。
"他们没发现，屋顶的残瓦上蹲着一只机关鸟——鸟眼的琉璃珠里，倒映着所有人的脸。
苏斩在破庙里醒来时，手臂上的黑线己经消失了。
小毒物的尸体躺在神龛前，心口的伤竟然愈合了大半，只是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他掰开她的嘴，从舌底取出一枚银针——针尖沾着息壤。
这是药王谷的"亡语针"，能提取死者最后的记忆。
他将针尖刺入自己的手腕。
剧痛袭来，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将罗盘插入唐门杀手的头顶……- 地底深渊中，无数青铜齿轮组成的巨大机械，正在缓慢运转……- 最后是一本书——《天工诡卷》的完整版，扉页上写着："甲子七年，武道AI苏醒。
"苏斩猛地抽回银针。
"武道……AI？
"这个词他从未听过，可大脑却自动浮现出解释：一种能自行推演天下武学的机械灵魂。
小毒物的尸体突然坐起，双眼漆黑如墨："它们……来了破庙的门被狂风撞开。
三个唐门杀手站在雨中，天灵盖上的青铜罗盘指针疯转。
他们的关节发出不自然的咔嗒声，像是提线木偶。
苏斩握紧银针，可体内的蚀骨剑炁突然暴动。
黑气顺着经脉游走，最终汇聚在掌心——凝成一柄半透明的血剑。
第一个杀手扑来时，血剑自动斩出。
没有招式，只是最简单的横劈，可杀手的身体却在空中解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拆解"了。
第二个杀手突然开口，声音却是密探的："蚀骨剑炁果然能对抗‘天机’……"苏斩的剑己经刺穿他的喉咙。
可第三个杀手只是站着不动，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傀儡皮。
皮囊融化后，露出的竟是——苏斩自己的脸。
"三十年后见。
"假苏斩笑着说，随即化作一滩息壤。
庙外雷声炸响。
苏斩低头看手，血剑正在吞噬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