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腐烂的王冠
暗金色鳞片正从手背向肩胛蔓延，像是某种活体盔甲在蚕食这具身体。
白星昨夜哭泣凝结的珍珠在我脚边滚动，每一颗都映着克拉肯猩红的独眼。
"陛下，该用早膳了。
"侍女的声音在颤抖。
我转身时听到脊椎发出甲壳类生物蜕皮般的脆响，吓得她打翻了玛瑙托盘。
生鱼片沾着血迹在地面抽搐——这些深海鱼的眼珠里都嵌着微型监视器。
世界线变动率41%，解锁深海精炼厂权限视网膜上的光幕突然被血丝缠绕，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那里有根新生的骨刺正在顶穿皮肤，像珊瑚虫般贪婪吮吸海水中的铁离子。
爆炸声从东南方传来时，我正用三叉戟挑开霍迪残破的头颅。
这个本该活到新鱼人海贼团时期的杂碎，此刻脑浆里蠕动着银色纳米虫——世界政府的机械傀儡。
"甚平！
"我的吼声震碎琉璃穹顶，七武海撞破珊瑚墙冲进来，右臂缠着浸透凶药的绷带："叛军点燃了孵化池！
"跃入海流的瞬间，我新生的第二对鳃裂尝到了焦糊味。
鱼人街方向浓烟滚滚，阳树夏娃的根须被割断当燃料，人鱼幼崽的哭喊混着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三十七个培养舱在火海中浮沉，有个蓝鳞婴儿正用尾巴疯狂拍打强化玻璃。
"救...救救..."她的唇语被爆炸吞没。
我挥戟劈开钢化舱门，黏液从鳞片缝隙渗出包裹住她。
那些世界政府植入她鳃部的机械鳃在黏液里疯狂扭动，像被撒盐的蛞蝓。
拯救关键基因样本，奖励：凶药ES中和剂配方系统的提示音让我作呕。
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全黑瞳孔，机械合成的童声从她喉间挤出："伊姆大人问候新王。
"微型炸弹在她心脏起爆的刹那，我用尾鳍卷起岩浆凝固成的盾牌。
气浪掀飞三个燃烧的叛军，他们撞在阳树根须上时，露出后颈同样的天龙之蹄烙印。
"真是热情的欢迎仪式。
"我舔掉嘴角的血，尝到海楼石与核辐射的苦涩。
暗金鳞片在爆炸中剥落处露出蠕动的肉芽，新生组织里嵌着细小的齿轮。
三艘镀膜潜艇从岩浆带浮出，CP0的白色面具在观察窗后闪烁。
领头那个戴象鼻面具的特工举起扩音器："陛下若交出波塞冬，五老星愿赐予鱼人岛加盟国身份——"我的笑声惊起深渊盲鳗群："告诉那些老不死..."指尖分泌的黏液在海水中拉成长矛，"我要的不是加盟国，是玛丽乔亚的王座！
"海王类们的咆哮与我的投掷同步。
黏液长矛贯穿三艘潜艇的引擎室，克拉肯的触须顺势绞碎逃生舱。
象鼻面具特工在气泡中分解成数据流，全息投影消散前还在冷笑："您还剩二十三个月零九天..."回到龙宫城时，白星正在用歌声治疗烧伤的子民。
她项圈上的珍珠全部碎裂，露出里面跳动的红色晶核。
当我走近，她突然惊恐后退："父王...您的眼睛..."珊瑚镜映出我的倒影：原本湛蓝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每片晶状体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碎片——戴草帽的少年在燃烧的桑尼号上怒吼，黑胡子在拉夫德鲁狂笑，还有白星躺在虚空王座下的血泊中。
"陛下，革命军的密使到了。
"甚平的声音让我双眼收缩回正常状态。
密使是个鱼人少年，他摘下面具露出烧伤的脸——哈库，二十年后革命军的干部，此刻还是个颤抖的菜鸟。
"多拉格先生说...说..."他咽着口水递上黑色芯片，"这是空白一百年的真相..."我捏碎芯片，八百年前乔伊波伊的立体投影灌入脑海。
画面中的古代鱼人王跪在伊姆面前，额头被烙上旋转的齿轮。
等等...那个齿轮形状和白星今早突然出现的胎记...剧痛毫无预兆地袭来，我踉跄着撞翻水晶议事桌。
尾椎骨刺破皮肤长出第二根鲸鲨尾鳍，暗金鳞片爬上左脸。
系统警报红光刺眼：基因污染度58%，请立即补充天王核心医疗舱的警报突然炸响。
我撞破三重加密门，看见右大臣的章鱼触须正缠绕着白星的手腕。
他腕间的太阳海贼团刺青在发光，组成古代文字——"献祭开始"。
"你果然和泰格的死有关。
"我掐住他咽喉，黏液腐蚀出焦臭的黑烟。
右大臣的章鱼脑袋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机械核心："费舍尔·泰格看到了不该看的...就像你现在一样..."白星后颈的齿轮烙印开始旋转，医疗仪器全部过载爆炸。
我抱住抽搐的人鱼公主跃向露台，她的鱼尾正在蜕变成森白蛇骨。
诺亚方舟的阴影笼罩整个鱼人岛，这艘本该沉睡的古代巨舰正在降下锈蚀的锚链。
"陛下！
十二点钟方向！
"甚平的吼叫混在防空警报中。
世界政府的舰队撕开海流，主炮装载着刻有天龙人徽章的特制弹头。
我的复眼自动解析出弹头成分——海楼石涂层下是天王乌拉诺斯的细胞碎片。
白星突然在我怀中睁眼，她的瞳孔变成齿轮状："父亲，我听见母亲在方舟上唱歌..."阳树夏娃的根须在这时集体断裂，整座鱼人岛开始加速上升。
暗金鳞片完全覆盖全身的刹那，我看到了可怖的真相——诺亚方舟根本不是救世船，而是囚禁历代海王的活体棺材。
那些缠绕船体的铁链，分明是放大版的奴隶项圈！
"抓紧我！
"我嘶吼着跃向诺亚方舟。
克拉肯的触须与政府军的炮火同时抵达，爆炸的气浪掀飞我的王冠。
在纷飞的金片与血雨中，我瞥见方舟控制室内有具水晶棺——乙姬王妃躺在里面，胸口插着刻有伊姆名字的匕首。
白星发出非人的尖啸，所有海王类集体暴走。
我的鳞片开始不受控地剥离，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机甲。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炸成血红色：最终任务强制激活！
摧毁红土大陆或成为新天王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穿透万米海水时，我尝到了自己腐烂的鱼腥味。
这顶王冠早己从内部朽烂，而我要用这腐烂的血肉，孕育出撕碎神之领域的毒藤。